emsp; 欧跄!他想看看那张睁着圆亮眼睛的脸。凡恩努力压抑这些涌上心头的渴望。
不能急。首先得确认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心里只想着悠娜,很有可能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你认识那个被俘虏的男人吗?」
听到凡恩的问题,莎耶点点头。
「那是多力姆大人。」
凡恩睁大了眼。
「你说是多力姆•斯佛露萨吗?阿卡法王的心腹?」
从前掌管岩盐流通的阿卡法重臣。自从盐矿落入东乎瑠手中后,转为掌管边境,与所有阿卡法氏族都有着深厚关系的阿卡法要人……
莎耶盯着远方的火堆,喃喃说着:
「那位大人就是我们墨尔法的总管。」
听到这句话,许多事一下子都连接了起来,凡恩开始看清眼前这些事的意义。
他表情僵硬,小声地说:
「……看来肯诺伊已经发现了。」
莎耶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可能是抓到莎耶的时候,也可能是其他墨尔法露出马脚。总之,火马之民已经知道自己被阿卡法王抛弃了。
凡恩背脊感到一股凉意。
此时的火马之民一定相当绝望、愤怒。还没来得及反抗,就遭到压制,必须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这种事他们是不可能乖乖接受的。
(所以他们想在对方行动前先下手为强。)
派出石火队,以阿卡法王的心腹为人质,这就是他们所展现的意志——这么一来,他们接下来想做什么,已经比眼前的火堆还要明显了。
*
走在夜晚的山中,更觉得火堆的温暖有多么可贵。
在火马之民面前,纳卡客气地弯身靠近火堆,站在稍远处感受温暖。
他觉得身体深处还在发抖。
尽管遵从火马之民的命令是氏族的责任,但担负起欺骗多力姆大人的任务,还是让他很痛心。
(那位大人是个和善的人。)
毒麦事件时,他帮了许多忙。
当堂妹因为协助袭击移住民被抓,差点被处以死刑时,那位大人特地去见了东乎瑠的官员,向他们说明沼地之民的处境如何困难,才保住堂妹一命。
不仅如此。堂妹得免死罪、开始在阿卡法盐矿当家事奴隶后,大人还格外开恩,让叔叔能送粮食和衣服给堂妹。
人称「阿卡法王的心腹」、身份如此高贵的大人,竟为了一介边境民这么尽心尽力,大家都很惊讶,也由衷感谢他。
当时的事,纳卡记得很清楚。
知道堂妹怀了盐矿奴隶头子的孩子后,叔叔有一阵子曾经难过到差点生病。可是等到孙女出生后,他数度远赴阿卡法盐矿,将火马奶制成的拉帕帖,以及在卡山买的欧基拉普塔等滋养身体的食物交给女儿。
以前沼地之民有很多机会能得到火马之民提供的火马奶,可是自从东乎瑠人拓殖后,火马奶变少,也就不常分给沼地之民了。叔叔一定是想把这些用贵重火马奶制成的拉帕帖,给经过辛苦劳动和生产后身体虚弱的女儿补身体吧。
好不容易把这些食物交给堂妹,但她却把所有拉帕帖都给了孩子。叔叔哀伤地说,那孩子几乎连味道都没尝,为什么不自己也吃一点呢?叔叔说这些话的表情如今还历历在目。
叔叔前年过世了,但是纳卡在因缘际会下,将堂妹的女儿——也就是叔叔的外孙女带回了村子。
毒麦事件时,被迫协助袭击移住民的不只是堂妹,纳卡也得负责监视。所幸东乎瑠的官员并不知道这件事;当然,村里有人知道。只有自己一人没被究责,让纳卡很歉疚,渐渐觉得待在村子里很难受。父母过世后,纳卡离开了村子,流浪到欧基地方。
一想到自己因此而遇见悠娜,又能把她带回村里,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火马之民的战士命令他在骚动中趁乱掳走悠娜。听到这个要求时,纳卡很惊讶。他怯懦地说,自己办不到这种大事。
火马之民的战士们听了,只是浅浅一笑。他们说,那可是你在阿卡法盐矿那堂妹的女儿。与其被我们粗鲁对待,还是你亲自照顾比较好吧。我们是特地把这份工作留给你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们啊。
这一定是晋玛神的安排吧。
现在悠娜人在洞穴里。当纳卡听说悠娜是和欧塔瓦尔的女医术师在一起时被抓走的,慌张地跑来想带回悠娜。但火马之民的战士却说,那女孩是重要的俘虏,不准他带走。
(……该怎么办?)
叔叔已经死了,婶婶去年也死了。悠娜现在是由纳卡的堂姊,也就是她的阿姨一家负责照顾。但以悠娜的年纪来说,这孩子顽固到令人难以置信。她始终无法融入这个家族,一逮到空档就逃走、整天不回家。天黑了虽然会回来,不过吃完饭就窝在家里的角落睡觉。堂姊曾说,好像家里养了只野猫一样。
堂姊家孩子多,无法分心照顾悠娜。要是告诉堂姊现在这个状况,老实说,她或许会大松一口气。话虽如此,就这样把悠娜丢在洞穴里不管,似乎又太无情了。
(至少也得看她一眼再走吧!)
纳卡怯生生地提出要求,火马之民的战士们讨论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答应等到那孩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