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相当罕见的地衣,很难发现。乍看之下,这两种地衣跟深绿色的阿席弥完全不像。
不过,这些地衣都有一个共通点——尽管分属不同种类,可是在体内制造出的二次代谢产物中,都包含着相同性质的成分;而对极小病素具有强力药效的,正是这种成分。
菌类有时会发光没错,但米拉儿从未亲眼看过蕈类或藻类发光。
(可是……)
再怎么仔细看,她都看不出塔荠或伊杞弥在发光。过去也从没听过这两种东西发光的报告。
菌类产生的二次代谢产物有上千种,不仔细分析的话,根本无法判别。因为那不是肉眼能分辨的东西。
米拉儿突然露出微笑,肩头一松。
应该是碰巧吧。这孩子的脑中一定有着各种愉快的想像。
「有那么漂亮吗?」米拉儿问。
悠娜抬起头,露出满脸笑容。嗯!她用力点点头。
接着她突然站起来。
「悠娜知道有粉多这种漂酿东西的地方喔。」
「喔,真的吗?」
米拉儿不禁反问。
悠娜点点头,突然握住她的手。
「在这里!」
米拉儿被那只小手牵着,开始奔跑。
这孩子的脚程真快,而且她没有挑选特别好走的道路,反而若无其事地奔跑在各种艰险的路径。
跨过倒树、穿过泥地,米拉儿不禁心想:我到底为什么要跟着她跑?
但是穿过处处留有残雪的森林后,竟意外来到一片宽阔草地。
眼前这片光景,让米拉儿忍不住看呆了。
沼泽的这一端——也就是自己所在的岸边,是一片足以遮挡住风的葱郁树林,连坟墓和岩石上也覆盖着厚厚地衣,树隙间洒下的阳光把绿色地衣照得十分美丽。沼泽里藻类繁生,呈现深浓绿色。长满青苔的大树和岩石环绕着沼泽,一阵浓密的生气扑面而来。
但是,在沼泽另一端,则是一片连绵到远方、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草地,远远还能看得见羊群。
(原来如此……)
移住民应该是把另一边的树砍掉了吧。为了拓宽牧地、方便利用沼泽的水。
因为树木遭到砍伐,所以这边的风比较强,岩石也干燥成白褐色。拜此之赐,两边地衣和青苔的种类截然不同。
「这里,你看。」
小手一拉,米拉儿回过神来。
悠娜将米拉儿拉到沼泽较浅的水边,指着那里。
「你看!酿酿的东西有好多!」
米拉儿往水里一看,心里大吃一惊!她从未见过那么大量的伊杞弥,就在水里。
「太惊人了。」
米拉儿喃喃说着,但随即倒抽了一口气。在那片丛生的鲜绿色伊杞弥下面,水底有个白色的东西。
是骨头——一个已变成白骨的巨大生物躺在水里。
米拉儿忍不住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发现自己脚边被地衣覆盖的土地下,也有白色的东西。
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了?」悠娜问。
米拉儿一时答不出来。
悠娜指着被地衣埋住的白骨:
「你怕驯鹿的骨头吗?」
「驯鹿?」
米拉儿仔细盯着那骨头,皱起眉。
沼泽里的白骨连着头。那并不是驯鹿的头。
「那不是驯鹿……是马喔。」
听到米拉儿这么说,悠娜扬起眉。
「咦?真的吗?那是马吗?」
「对啊,是马。」
她学过很多不同生物的骨骼,只要看过头骨,就能一眼看出是不是马。
(这该不会是火马之墓吧?)
米拉儿再次张望四周,发现残雪下方有零星的枯萎花朵,那些花都不是附近常见的种类,可能是拿来扫墓的花吧。
这时,背后有个小小的声音。
米拉儿转过头,全身为之冻结——男人们站在树林里,腰插着剑、手里拿着枪,表情极度愤怒,直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