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为什么?看了之后一定会从根本改变你对疾病的认识。」
不过真那缓缓摇摇头。
「我想还是不会变的。所以我觉得不需要看。」
真那谨慎地字斟句酌。
「在清心教医术中,并不认为探究病源有多重要。因为该看的,都会出现在病者的身体上。
「诊疗身体,就能知道身体的问题出在哪里。您说,人会生病是因为小生物进入身体;换句话说,那都是进入身体的秽物。即使进入身体的秽物是相同的,疾病在每个人身上显现的方式也仍旧不同。重要的不是鉴别秽物的种类,而是除去这些秽物带给人的害处。」
真那微笑着说。
「既然如此,该诊疗的就是人的身体。和生病的人面对面,帮助这个人活得更好。我想继续精研这条路。」
说着,真那深深低头鞠躬后,便启程回到师父身边。
利姆艾尔一边喝茶,一边沉默地看着这段过程,等到真那离开房间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
赫萨尔拉开椅子,在祖父对面坐下,开口说道:
「清心教医术的祭司医,就像待在一颗大球里一样。不管走到哪里,最后都还是在『神的教诲』这绝对不变的道理当中转来转去。」
利姆艾尔点点头。
「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个终极答案了。」
米拉儿犹豫地插了嘴:
「可是……老实说,我觉得满受感动的呢。」
利姆艾尔微笑地凝视着米拉儿。
「是吗。这也不难理解——不过,」
利姆艾尔的目光突然一冷。
「别忘了,就算这个世界的外侧浑圆无缺,我们所生活的内侧还有混沌存在。在这片混沌中,一个一个挖掘、发现、思考,才能踏出新的步伐。
「祭司医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因病而死的人。清心教那套神的道理,只不过是一套终极理论,好让患者和家人能接受,也让祭司医接受自己的无力。」
利姆艾尔张开双手,做出抓住天空的动作。
「我们绝不放弃。绝不——我们也不让患者放弃。绝不。
「疾病绝不是患者一个人的问题。如果是传染病,只要有一个人抗拒治疗,疾病就可能蔓延到其他人身上。」
赫萨尔有点错愕地呆望着祖父。
现在祖父所说的,都是赫萨尔过去早就听惯的老生常谈,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祖父用这么夸张的姿势,滔滔不绝地说话。
或许是注意到赫萨尔的表情吧。利姆艾尔放下高举的双手,但是他锐利的目光并没有消失。
「把真那叫来这里,让他有机会帮忙治疗,确实是件很不错的事。赫萨尔,以后如果有机会,也尽量这么做吧。」
利姆艾尔嘴角一松。
「不用我多说,我想你也明白 ,清心教医术是绑住我们手足的铁链。
「如果能拉拢祭司医到我们这边,就可以斩断锁链。一旦获得解放,欧塔瓦尔医术就能有惊人的成长。
「有了丰富的财源和人才后,假如能不分贵贱,把我们的知识传递给东乎瑠人,一切都会大大改变。」
赫萨尔微皱着眉,看着祖父。
总是那么冷静的祖父,心中竟然有这般郁结的心思,一想到这里,让他忍不住有点哀伤。
祖父的脸明明就是从小看惯的,现在看来却好像是个陌生人。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透明秋阳,把他的脸衬得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