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萨尔他们来到病房时,绪利武躺在床上,丝露米娜则起身坐在隔壁床上,抚着孩子的手。
绪利武满脸通红,不过并没有发疹,目光也未显黯淡。
「喉咙会痛吗?」赫萨尔问。
绪利武点点头。
「好,张开嘴让我看看。」
赫萨尔看了他的喉咙、摸摸两边耳下,再替他把脉;米拉儿也依照同样的顺序检查了丝露米娜的症状。
「丝露米娜夫人跟今天早上没什么两样。只是喉咙的红肿更严重了些。」
丝露米娜一边听米拉儿这么说,一边担心地看着儿子和赫萨尔。
「绪利武没事吧?」
赫萨尔点点头。
「现在还没有发疹,而且跟其他人比起来,两位的症状都很轻微。虽然还不能掉以轻心,但我想还是很有希望的。」
丝露米娜安心地吐了一口气。
「……那伊撒姆和我哥哥呢?」
赫萨尔简单明了地交代了两人的情况,马柯康站在背后听着。
赫萨尔这个人平常说话总是很随性,不过一旦面对病人或者担心家人病情的人,他却又细心得令人惊讶。看到他这个样子,马柯康就忍不住觉得,这个人果然生来就是个医术师。
丝露米娜不知抱着何种心思聆听赫萨尔的话,当她听到已经替马扎伊注射血浆体药后,眼中顿时一亮。
「您替他注射了吗?太好了!米拉儿小姐说不行,我还以为我们都已经没救了呢。」
米拉儿满脸为难地正要开口,但赫萨尔制止了她,并且将先前曾向马扎伊说明过的危险性,再次告知丝露米娜。
丝露米娜听着,虽然不住点头,但她的表情却明显地写着希望也能接受注射。
赫萨尔一停下,丝露米娜随即表现出高度关切。
「您说的我明白了。打这种药可能会有危险,这我也了解。」
她说。
「但就算这样也不要紧,请您替我们注射吧。一想到再这样下去,要是儿子的身体输给病魔怎么办,我就担心到受不了。」
她连珠炮似地说出这番话。
「我一直在祈祷,但现在绪利武也开始发烧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真的很害怕。」
赫萨尔将手叠上丝露米娜雪白的双手,轻轻按住。
「冷静一点。您是母亲,可不能让绪利武看到您这个样子。」
丝露米娜随即闭口不语。
「绪利武现在还没有发疹,有可能就这么平安无事。
「黑狼热的血浆体药打在人体上到底安不安全,目前还没有经过确认。
「所以现在我并不建议您因为不安,而冒着引起过敏反应的风险接受注射。」
丝露米娜盯着赫萨尔,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接着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再睁开眼。
「……那么,请先打在我身上吧。我是这孩子的母亲。他是我生的,是流着我的血的儿子。如果打在我身上没事,就表示新药用在这孩子身上也没问题吧?」
赫萨尔皱起眉。
「这也很难说。的确,母子之间对药物的过敏体质是很相似,不过……」
「我哥哥并没有出现危险的反应对吧?我们是兄妹,你说的什么体质,很有可能很相似不是吗?」
在不安的驱使下,丝露米娜拼命地一句接着一句说个不停。
看到她彷佛被附身般的急切表情,马柯康又产生了与医术完全无关的担忧。
(如果只有丝露米娜和绪利武不能注射新药,可能会引发棘手的问题。)
丝露米娜是阿卡法王的侄女,绪利武也是流有阿卡法王血液的子孙之一;当然,绪利武也是王幡侯的孙子。
如果被人知道带有这等微妙血缘关系的两人,接受的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治疗,谁知道会传出什么臆测。
真那了解详情,应该会仔细对吕那说明理由;但是不了解医术的官僚或武人,还是很有可能擅加猜测。
(既然这种病无论如何都很危险,对大家进行相同的治疗,应该比较不会惹事上身吧?)
这一点赫萨尔理应也了解,但即使如此,看来他还是不打算改变治疗方针。
医术的判断,只需要考虑到人和生命就好,这是赫萨尔的信念,他在这方面相当顽固。
「马柯康。」
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马柯康眨了眨眼。
「是。」
「去沙库尔那边,问问马扎伊大人现在的状况如何。别忘了问他,现在除了过敏反应以外,还有没有其他该注意的反应。」
「遵命。」
马柯康离开房间,走向马扎伊和伊撒姆的病房。现在弟子沙库尔应该正代替赫萨尔照顾他们。
他敲了敲马扎伊病房的门,走进里面,利姆艾尔正坐在马扎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