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的为人;我们也一样,已经习惯跟上面的人打交道了。您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吧。」
赫萨尔的表情放松了几分。
「真是太感谢了……啊,对了,请吩咐他们,务必要仔细在遗体上喷洒杀虫矿粉。」
「知道了。」
与多瑠点点头,回头看着兵长,要他交代部下准备马车和棺材,准备遗体运送的事。
兵长行了一礼,正要前去指示部下,赫萨尔突然叫住他。
「希望能趁着尸体还冰冷的时候,在腐败前搬运。万一腐败的话,不但不容易确认病因,也很难开发药物……已经过了几天,或许执行上不太容易,但还是请你们尽量。」
兵长回答「是」并行完礼后,随即快跑离开。赫萨尔转向马柯康:
「给我纸笔。还有,你的背借我一用。」
马柯康叹口气,依言照办,从行李中取出纸笔和墨壶,并且弯下腰,方便赫萨尔在他背上写字。
「喔,还真宽阔。就是稍微软了点。」
从这些玩笑话里,马柯康充分感觉到赫萨尔亢奋的情绪。
别看他平常轻浮的样子,其实赫萨尔很少打从心里感到兴奋。这样的赫萨尔,现在正处于体内有把火焰熊熊燃烧的状态。
赫萨尔写好给常驻在医院研究馆的助手们的信,备好马车和棺材的兵长也带着士兵们回来了。
赫萨尔将写好的信交给与多瑠。
「请将这封信跟遗体一起交给我的助手。」
说完后,赫萨尔看向兵长。
「对了,最先发现这里惨状的,是你吗?」
兵长僵着脸,摇摇头。
「不是我。昨天清晨来这里轮班监视的士兵们发现后,跟我报告的。」
「这样吗。我能跟他们谈谈吗?」
兵长敬了一礼。
「是。马上带他们过来。」
被带来的士兵们个个表情僵硬地列队站在赫萨尔面前。
其中也有刚刚赫萨尔用手指指着的士兵,但赫萨尔现在已经没心情捉弄人,他平静地看着士兵们。
「我有些事想问你们。再小的细节都无所谓。想到什么都请告诉我。」
说着,赫萨尔先从每几天轮班一次、盐矿和外部的往来状况等较容易回答的问题开始,等到士兵们不那么紧张了,再问到发现尸体那天早晨的状况。
从与士兵们的问答中,赫萨尔渐渐了解,至少在十四天前,盐矿并没有传出异常报告;但昨天清晨到达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还活着、会动的东西,当时也没看到野兽的踪影。
「……没留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是吗?包括被锁在盐矿中的奴隶?」
赫萨尔再次确认时,其中一位年轻士兵的眼神略显闪烁。
赫萨尔眼尖地发现他的不寻常,盯着他看。
「难道还有人活着?」赫萨尔问。
年轻士兵舔湿了嘴唇,瞥了兵长一眼。兵长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
「我正想向您报告,可能有个奴隶逃走了。」
与多瑠听了,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
兵长连忙接口:
「目前还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我们还没核对完人数,本来打算等到确认完,再向您报告。」
与多瑠低声沉吟:
「你说『可能』是什么意思?」
「在第三层岩房有一个地方,固定奴隶脚镣的铁链坏了。您也知道,晚上会用铁链把奴隶锁在盐矿里,但有条铁链被扯断了。
「不过那里原本有没有锁着奴隶还不清楚。这东西,就算几个人一起拉也不见得扯得断;只是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那里本来就不堪用,根本没锁着奴隶。」
说着说着,大概比较镇定了,兵长粗声又加了一句:
「奴隶头子们也死了,如果不核对纪录来确认,一切还很难说,现在我正命人调查中。」
与多瑠盯着兵长:
「铁链上应该刻有编号才对。」
兵长的眼神开始游移。在这混乱局面下,他应该懒得为了查证一个奴隶的编号而下坑道吧。只见他眼眶开始泛红。
「是,您说得没错,不过那些纪录本的内容很多都是乱写的,也有很多编号缺漏……」
大概连他自己也觉得牵强吧,兵长说着说着,便将剩下的话都吞了进去,深深低下头。
「非常抱歉。总之,我会带着纪录本下去,尽速核对。」
赫萨尔一边思考,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等到兵长说完,他看着与多瑠,说:
「……我想看看铁链被扯断的地方,能带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