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点点头。
刚才警察对我说「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时,我拼命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被事情变得这么严重吓到,还有不想被人知道。我害怕被人知道我真实的一面。
但是,这样下去不管多久都不会改变。
我用手背拭泪,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地往前看,清晰的开口说。
「请帮助我。」
警察惊讶的睁大眼睛。
「我已经不想回那个有妈妈的家了……。」
滑过脸颊的泪水,已经不苦了。只有咸味。
我想起那时海水的味道。
————◆倾泻而下的光之花瓣
久违的学校,莫名有种奇妙的小而美感觉。
不过,我觉得比以前要明亮干净了,真不可思议。
我走在从窗外照进大把阳光的走廊上。因为是暑假的最后一个假日,所以好像每一个社团都休息,没有学生,一片宁静。
我推开位于尽头的生物教室大门,走进教室,沼田老师从准备室探出头来朝我轻轻招手,开口说。
「喔,羽澄,真是辛苦了啊。」
「不,完全不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师直直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一点苦笑。
「身体没事了吧。」
「是的,没问题。谢谢老师关心……老师那时候哭得超惨的,没事吧?」
「……不要开大人玩笑啊。」
老师这次傻眼似的笑了。
我一边喝着老师泡的咖啡,一边想那天发生的事。
和绫濑一起从泪岬跳进海里,我勉强救回她后,就力气用尽、失去意识。
时间感都没有的时候,我忽然张开眼,眼前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
我想着地狱是这种感觉啊,意外漂亮啊的时候,传来哭喊的声音,我清醒过来。
我在病房里,看着天花板。
床边是哭到跌坐在地的妈妈。她一边哭到喘不过气,一边说了好几次「小想,太好了」。
啊,我没死。吓了一跳后,我庆幸自己没有死。从心底涌起的,强烈的念头。
如果哥哥和我都不在了,妈妈一定会崩溃的吧。幸好没有走到这一步。我事到如今才这么想。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运气很好的被救了起来。好像是因为偶然看到我们跳海的目击者报了警,警车和救护车已经抵达,立刻把被钓客拉起来的我和绫濑送到医院。
就在我一边看着抓紧床铺大哭的妈妈一边呆呆想事情的时候,沼田老师突然来了。在教师办公室工作的老师偶然接到妈妈打去学校的电话,慌慌张张的赶到医院。然后,他看着我的脸,身体一点一点地滑落,瘫坐在地上。为什么连老师都在哭?
虽然我自己说我已经完全没事了,但医生说「缺氧时间太长,需要仔细观察脑部有没有受损」,所以住了三天院,还说出院后也要静养,所以在家躺了整整三天。
然后今天,班导说想跟我聊聊关于下周开始的新学期情况,兼之听我的近况,所以叫我来一趟,便久违的到学校来。妈妈虽然说担心想陪我来,但我认真的恳求她「拜托,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她虽然一脸受到打击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在类似会议室的地方,班导、学年主任、校长、副校长、保健室老师围着我,各种问我到目前为止的状况、将来要怎么应对,关心我有没有希望学校做什么,终于结束后,我放松下来,来到生物教室。
「……以前啊。」
喝完咖啡的沼田老师自言自语般缓缓地说。
是,我回答完,老师无力的笑了。
「我以前导师班的学生,也曾经自杀未遂。」
我屏住气息,凝视着老师的脸。
「丢脸的是,我完全没有发现。也没有和那孩子谈。突然收到联络,听到那孩子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被送到医院时,我震惊到几乎要昏倒。幸好那孩子没事。」
「……太好了。」
「我不想再犯同样的过错,所以经常留意学生的状况。要是有一点和平常不一样,要是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我就会立刻开口问一问。」
老师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看半空,再望向我。
「再次接到同样的电话,我连拿话筒的手都在抖。」
真是对不起,我小声地说。老师轻轻一笑,回答,这不是羽澄的错。
「没想到是羽澄和绫濑……我完全没发现。」
恐怕老师在自责、后悔,没有察觉我们心里痛苦到试图自杀,没有阻止我们。
但是,我摇摇头。
「老师当然不会发现。因为我是,绫濑也是,我们都尽全力不让别人发现。这不是老师的错。」
像我们这样的人,会竭尽全力的不被周围的人察觉。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而贴上坚固的鳞片。
即使如此,老师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