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么做,可以减轻因为爸不喜欢我而让妈难过的罪恶感。
但是,我越是想待在妈身边,妈的样子就越是奇怪。我只是稍微晚一点回家她就大哭狂怒,手边能拿到什么东西都朝我丢过来。若是要谈毕业后做什么,会变成大麻烦。那生气的方式像是被爸附身一样。
我觉得这依附的状况并不寻常,然后心情就像是被拉进无底沼泽似的。但是,我觉得因为是我害爸离家,所以我必须跟妈在一起。
但是,我渐渐觉得负担沉重,在家里难以呼吸。
妈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她一定是感觉到我的心在离开,所以从那时开始频繁地叫救护车。我大概知道,她是想让我担心,要把我绑在她身边。
那时遇到了羽澄,觉得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能好好吸到空气,回家越来越忧郁。
「就不该有这种东西!」
妈大喊着,抓紧我的手机,用力对着墙壁丢。
砸到墙上时同时响起钝钝的声音和尖锐的声音,空咚一下掉在地上。
萤幕裂得乱七八糟。大概已经坏掉没办法用了。
没有得到妈的允许就跑出家门,和羽澄两个人到遥远的地方,让妈非常生气。大概是至今最气的一次。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吗!?」
「你打算离开我吗!?」
「你根本没办法独立生活不是吗!!」
回到家之后,妈妈就一边狂喝酒一边不断骂我。运气不好,今天妈休假,所以骂了一整夜。
都是同样的话反反覆覆,我一边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一边被甩不掉的睡意侵袭,不小心跪坐着就打起瞌睡。肩膀立刻被狂摇醒了过来。
我霍一下抬起头,或许是因为酒或许是因为愤怒,妈涨红了脸严厉地瞪着我。
「对不起!」
我反射性的道歉,挺起背脊。
「你以为道歉就没事了吗!」
明明只能道歉,却连道歉都被指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又想叹气,我拼命把叹气吞了回去。
「水月完全不懂我的心情。」
妈不高兴的把捏扁的啤酒罐用力放在桌子上,从罐口喷出的黄色液体沾染到榻榻米上。
「为什么?我明明一直为了养育水月而一个人努力着,为什么要离开我?」
妈像紧紧绑住般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好痛。我咬着嘴唇忍耐着。
「你爸走了,明明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是家人,为什么水月你……。」
妈的话像涨潮一样一点一点吞没着我,我动弹不得。
没有地方可以逃。
在妈面前我身体僵硬,想说的话也不能说,听见在说是怎么了。
「呐,为什么你不懂呢?」
「我知道啊……所以说对不起。」
「不要再只有嘴巴上道歉了!反正你把我当笨蛋对吧!」
无论表现出多平静、表示理解的表情,道歉,都没有用。
原本妈就没有打算听进我说的话,也不打算相信我。她觉得只有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所以我低着头,等待风暴过去。
「水月!你有在听吗!?」
大概是喝醉了没办法调整下手的力道,我的手腕被妈像要阻断血液般更用力的握住。几乎又要捏出淤血来。
「呐,你不会又想要去考离家很远的学校吧?就像考高中那时一样……。」
「……没有、这种事。」
停顿了一下,我的声音有点断续。
「那,这是什么啊!!」
妈突然把手伸进桌子底下,拿出某个东西,啪地一下扔在桌板上。
啊,我喊出声来。是结业式那天学校发的升学就业指南,还有要在暑假结束后交上去的升学就业调查表。要我们利用这本书,在暑假期间更确定自己毕业后要做什么。
这明明应该藏在书桌抽屉最里面的,为什么会在妈手里?
于此同时,我想起来反正之后会改,所以现在……勾了希望升学,以及在大学一览的几页上贴了便利贴的事,一阵血气上涌。
「呃……那个是……。」
我颤抖着声音想着该说什么。但是,在我想到适合的借口之前,妈就压低着声音问我。
「……呐,水月。我说过要你就职对吧?为什么变成希望升学了呢?」
我拼命摇着因为混乱已经脑子一片空白的头。
「不是,那个,可能是我不小心写错了……。」
但是,妈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这样的话为什么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