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但是我还是想留在东高。想和大家一起念书。想学习各种知识,将来成为大人物。周围没有健康同学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像。
妈妈抽空跟我聊起关于养护学校的事。到那里,亚也即使花费再多时间,也可以去做力所能及的事。立场也可以从拜托他人帮助,转换成帮助别人……。
我现在正处于一条重大的歧路上,而且,决定迫在眉睫。
革命
「我要去养护学校。」我最后还是下了决定。
我告诉自己:已经三个学期了,也该是和东高分别的时刻了。
〈不满1〉
N老师:时至今日我仍然尊敬、信赖的老师。要在这种情形画下句点,我的心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好受。
我宁愿老师不要拐弯抹角地对妈妈说:「亚也更换教室花费的时间太长。」而是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留在东高根本是个累赘,快点转去养护学校吧!」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生气。但请不要不停地打量着我。
「你妈妈那天没跟你提过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呢!
老师,您为何不直接对我说呢?
这种日复一日灾难般的生活让我的心情早已变得麻木。老师,您为何不直接和我谈呢?为何不对我直说,要我二年级的时候转学呢?
从四月开始,即使心有不甘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养护学校……也想要一直努力到最后那一刻……可是现在我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就必须怀着这种遗憾的心情离去,这是最让我难受的事。
〈不满2〉
来自和S的谈话。
「如果去了养护学校,亚也就不是特别的人了。换教室、大扫除之类的工作,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我觉得早点去早点能适应,怎么样,再努力看看吧?」
噗嗤,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插入我胸口。
S和我保持友谊,凭借的就是九十九%的温柔,外加一%的利刃。
可是我流不出眼泪,这句话的冲击力,大到让我的副交感神经似乎已经麻痹。
因为S,让我懂得「考虑看看吧」的必要性。
我真正解脱了。
即使身为残障人士,但我的智商和平常人却没有两样。这种感觉就好比登台阶,稳稳地一步步登上最高处,却突然踏空跌了下去。
老师和朋友们都很健康,虽然令人难过,但怎么做都无法消除这种差距。
我就要离开东高了。从此之后,身负着残障人士这件沉重的行李,一个人继续活下去。
这虽然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但在经历这个过程之前,我至少需要流过一公升的眼泪,自此之后可能还需要更多更多。
我的泪腺,要忍住!遇到挫折就服输,是无能的表现。感觉挫折的话,只要再多加把劲就可以了!绝不可以老是怕输!
过完年后第一次去医院,和山本医生谈过话后,总算放心了。而再接再厉的心情,也自此在心中沸腾了起来。
妈妈简要地向医生说明转学去养护学校的事。
医生说要先征求一下教育委员会的意见。瞬间,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很快就如同泡沫般消失了。这全是因为连日来,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令人失望的革命所赐。
你实在是被宠过头了。竟然到现在才总算发现。就是因为太过依赖别人,所以朋友都被你弄得很疲倦。现在才发觉太迟了。
难得一家人一起去「Asakuma」(西餐厅)聚餐。妈妈和弟妹说起我要转学到养护学校的事,听着听着不禁火冒三丈起来:「好了吧,我已经同意就别再说了!」我按捺不住脱口说道。
「虽然只有亚也一个人要转学,但这可不仅是亚也一个人的事。这是整个家族的问题,就应该大家一起思考,互相帮助和鼓励;每个人都必须怀着加油的心情努力,这可是相当重要的。」妈妈反驳说。
好吧,既然都讲开了也是件好事,如此转念一想,负气的感觉都消失无踪了。汉堡和牛排都很可口,招牌霜淇淋更是一次吃个够。
W同学、O同学、D同学,谢谢你们和我打招呼,我好开心。
M同学,谢谢你帮我拿书包。
还有H同学,总算可以和你说「早安」了……
这一年真是漫长。和大家一起度过的这一年很开心,我也已经下定决心了。
大家再见,愿你们永远健康……
教室扫除时,同学们总是喜欢在课桌上留下祝福的涂鸦。
整理心情
二年级的分班表刚出炉,而名册里已经没有我的名字了。
虽然对这种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然感到落寞。心里想:如果身体健康的话就好了……
到此为止,别再痴心妄想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做梦?自己的病,怎么可以连自己都没有信心能治愈?握笔的能力变差了,莫非这也是病情正在恶化的前兆?
摔倒了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还能够重新站起来 不是件很好的事吗
摔倒的同时抬头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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