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的她。
脚边有只小白狗。应该是光思郎小时候。从下方的签名可以知道是早濑光司郎的作品。
「这是……不会吧。」
这张画的可爱程度,浓烈到几乎要覆盖掉自己记忆中的优花。整颗心都被这张画吸引,大辅呆站着不动。
有个东西碰了碰膝盖后方。转过头,光思郎的身体正蹭着自己。
「怎么?你也想看?不是吗……想继续梳毛吗?」
星野和学弟的话题已经从《北斗神拳》转移到《七龙珠》,接着热烈讨论起十月即将开始播放的动画《海贼王》。
大辅代替学弟继续替光思郎梳整,再次想起少女时代的优花那张图。
自己想去的大学,连那个人都考不上吗——?
自从在光思郎会社办看了早濑认真画的作品之后,他再也画不出自己想画的东西。
八月的一个星期六,夏季讲习开课,大辅在名古屋的市营地下铁千种站下了车,走过广小路通上方的长长天桥。
阴暗的天空下,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男女女沉默地往同一个方向走着。
连接千种车站和河合塾千种校的这座天桥被称为胜利之桥。或许是因为每天都有大批学生走过,总觉得这道桥的边缘好像有点凹陷。
过了桥,大部分人都被吸进往左转的那栋补习班大楼里。只有几公尺前方还有一个人继续往前走。那个人跟自己一样准备报考艺大。通道的尽头是河合塾美术研究所的画室。
搭进充斥着画材油彩味的电梯,精神瞬间紧绷。今天也要带着这样的气势,好好面对课题。
可是一开始还能专心,一旦喘口气观察周围,就会觉得旁边每个人都比自己画得好。这几天一直陷入这种状况。
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只是愈画愈糟。老师的讲评远比想像中更毒辣,让他几乎想当场逃开。
那张优花的画或许被下了诅咒。
诺查丹玛斯预言中危险的七月,全地球都平安无事。但对大辅个人来说,早濑那张画带给他的冲击,相当于让世界步向灭亡的恐怖大王。
再说,诺查丹玛斯做出预言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说不定有一两个月的时差。那么世纪末危机就会在这个月来袭。
这个世界还不如干脆毁灭得一干二净。
大辅满心不耐地离开了补习班。
从地下铁千种车站前往名古屋车站,将自己整个身体丢进近铁名古屋线的座位里。
电车从地下来到地面上,外面还下着雨。听着那雨声,不耐渐渐变成了不安。
最近自己的技术一直没长进,但是身边其他人却进步得很快。所以每次讲评排名逐渐往后掉,好像只有自己被远远抛在后面。
到底是哪里不对?该怎么办才行?应该换志愿吗?说到底,进了艺大就能有光明的未来吗?真正能靠画画生活的人只有凤毛麟角吧。
而且自己事到如今才在烦恼这些事,就表示已经输给其他考生了。
那个叫早濑的男人,也曾经这么没自信吗?
紧咬着牙关过了三十几分钟,电车来到四日市车站。他走向近铁内部线月台准备换车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母亲说外公病危,要他搭计程车快赶去医院。
在暴雨中急忙赶到医院。继承牧场的舅舅舅妈跟母亲已经在病房里。
「对不起我现在才到。外公呢?」
「喔喔,小大啊。」
坐在外公枕边的舅舅轻轻抬手。
「外公状况又好转了。刚刚本来想打电话给你,对不起啊,一忙就忘了。」
「不,不要紧。好转了就好……。」
他将装了画材的大包包放在地板上,舅妈说:「你东西还真大呢。」语气里带着刺。
「小大补习班刚下课吗?吃饭了没?」
「还没……怎么了吗?」
「这个嘛……。」
舅舅没说清楚,看着站在床尾的舅妈跟母亲。
一头短发烫成细密卷度的舅妈紧抿着唇,直盯着一处。她身边的母亲也靠着墙站。舅妈身边明明有一张椅子,但她好像故意不坐下。
大辅打开摺叠椅,对母亲说:
「怎么了,妈?坐啊,干嘛一直站着?」
母亲没回答,也没坐下。
「哥。」母亲叫了一声,将头发往上撩。
「哥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不觉得太残忍了?」
「好了,实佐子,小大都说了,你就坐下吧。」
「怎么了?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舅舅说,大家因为要不要在外公胃里加装管子输送营养,有不同的意见。就是优花说过的「胃造廔」。
舅舅舅妈希望维持自然状态,但是母亲希望使用胃造廔。
母亲强挤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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