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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可是……。咦?」
喀哒喀哒,一阵粉底在黑板上敲击的声音,优花写上了「However」这个字。
「这里应该翻成『然而』才对。『化为永远的方法』这句话听起来很美,但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翻的?」
「『how』就是『how to』的『how』,也就是方法对吧?『ever』跟『forever』很像,所以是永远?然后我的嘴巴就自动造句了。」
「真的很像你呢,不过这要连成一个字看才可以喔。」
「好。」大辅一边回应一边想,「真的很像你」是什么意思?
「喂,光思郎,快回社办吧。」
放学后,大辅叫着正用后脚搔头的光思郎。打了个小呵欠后,这只白色老狗拖着缓慢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大辅跟光思郎一起走向社办大楼。
到今年五月为止,每天上完课他就会去名古屋上专攻艺大的补习班。但是这两个月为了探望住院中的外公,他改上星期天的密集讲座班。
把光思郎带到社办,替它仔细梳了毛后,大辅独自离开了学校。
在近铁四日市车站下了电车,前往公车总站。距离往医院的公车发车还有一点时间,他决定去买外公爱吃的鲷鱼烧。
铃鹿英数学院这间补习班附近的鲷鱼烧店,是一个一个手工烤出来的。通常鲷鱼烧是将面团倒进两片铁板模型中,在其中一边放上内馅,然后合起两片模型,同时可以烤出很多个鲷鱼烧。
不过这间店的模型每一片上面都有一根把手,形状就像穿刺过鲷鱼一样。看着店家将这些模型在火炉上一字排开,像烤香鱼一样烤着这些鲷鱼烧,总是觉得很有意思。
刚烤出来的鲷鱼烧皮很薄,当场吃的话边缘又酥又香脆。冷了也很好吃,怕烫的外公说很喜欢皮跟馅融合在一起的感觉,总是会带回家后再吃。
买了外公跟自己的共两个,大辅搭上前往医院的公车。
公车开始行驶,可以看到远方的铃鹿群山。
外公在那片山麓斜坡经营乳牛牧场。那片牧场也是妈妈娘家,从曾外公那一代开始经营。原本在爱知县从事酪农业的外公十八岁时来到这里工作,外公外婆在这个机缘下结了婚。
母亲说,身为酪农家三男的外公跟牧场继承人的外婆两人结婚,无论是他们自己或者周围,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外公应该会入赘。
外婆八年前已经过世。一直到自己小学高年级为止,一到暑假就会到外公家住一个月。跟外公在绿色草地上散步、用刚挤出来的牛乳做奶油,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怀念。外公总是会把刚做好的奶油放在热腾腾刚煮出来的白饭上,加一点酱油给大辅吃。
一想起当时大口大口扒进嘴里的米饭味道,和散步时牵着自己的外公那双大手,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因为自小跟父亲分开,比其他孙儿外公更加疼爱自己。出钱让大辅上艺大补习班的也是外公。
可是外公不但心脏出了毛病,去年脚还骨折无法走路,现在住进疗养型医院接受照护。
牧场由舅舅舅妈继承,他们太忙,很少有机会来探望。母亲在名古屋的公司上班,下班时间都很晚,平日也很难来医院。于是由大辅来探望,不过最近外公通常都在睡觉。
公车停在医院前。
他快步走进病房大楼,前往外公住院的楼层。
四月身体出了状况的外公,一度陷入病危,现在好不容易恢复。可是进入五月之后他从多人房搬到单人房。最近几乎无法说话,也没什么食欲。
那间店的鲷鱼烧或许外公愿意吃一点?
「我进来喽。」他打了声招呼开门,听见外公的呻吟声。
「怎么了,外公!」
急忙进去,两位护理师正站在枕边。两人手上都拿着导管跟器材。
年纪比较大的护理师看着大辅。
「啊,你是他孙子吧?抱歉啊,现在正在替你外公抽痰。」
外公很痛苦地挥开护理师的手。
「对不起啊。」护理师很抱歉地对外公说。
「中原先生,很难受吧,对不起啊,再忍耐一下。」
在一旁愈看愈难受,大辅低下了头。抽痰机发出很大的声音。
「没事没事,快结束了,你真棒,中原先生。」
「你孙子来了喔。」
护理师拿着器材离开了房间。
「外公……。」
站在外公枕边,看到他眼角渗着泪。
没事吧?本来想这么问,但大辅没有开口。又何必问呢?而且外公看起来也无法回话。
外公虚弱地低喃。
「贤治……。」
「舅舅吗?我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来……怎么了?有什么事我转告他。」
外公摇摇头,看着大辅的眼睛里写满了想说的话。
「实佐子,实、实佐子。」
「妈说她今天也会忙到很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