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照片,都是让瞬间化为永远的方法。我有一张光思郎小狗时期的画。」
优花摸着光思郎的背。
那是早濑画的吗?
「现在已经想不起当时的事,不过画里的小狗光思郎样子,却能永远存在……。早知道就应该多拍些照片的。真羡慕你们这些拥有化为永远的方法的人。」
这个人知不知道光思郎日志封面下的那张画呢?
有点想告诉她,也有点想永远藏起这个秘密。
夜空的彼端有一两颗光点往这里接近。可能是来自名古屋或东京的飞机灯光吧。
「早濑现在人在国外。你一定也可以到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大展身手。」
「要是可以就好了,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考不上大学。」
优花将额头抵着玻璃窗,闭上眼睛。
感觉优花好像要掉进光漩里,他往那肩头伸出手。
可是在快触碰到之前他又缩了回来,摸着光思郎的背。
优花睁开眼睛,指向山那边。
「那是山、这是海,还可以看到街景跟港口和工厂。我觉得这里看出去的景色最能代表这个城市。我们就是生活在这里、在这里长大的。」
「别忘记了喔。」优花轻声说道。光海灿然,照亮着她的微笑。
隔天星期天夏季讲习停课。昨天很晚从医院回来的母亲心情不太好,吃完早餐就去了之前预约的美容院。
从四日市车站搭上公车,大辅前往外公跟舅舅经营的牧场。
探头看看牛舍,舅舅正在喂牛饲料。看到大辅他停下手,一边擦汗一边走来。
「小大,昨天抱歉啊。怎么了?你妈说什么了吗?」
「不是啦,对不起。我不会干扰大家工作,可以去广场那边看看吗?」
「喔,可以啊。等等到家里来吃个饭吧。」
舅妈拿着水桶进了牛舍。他打了招呼,但舅妈只是随口应了一声马上就离开牛舍。
舅舅盯着她背影。
「你别怪你舅妈。平常老老实实的人,很多话都积在心里,一旦想发泄就很难控制。」
反正你们大人的事小孩也不懂。
他差点脱口这么说,但还是没说出口。大辅对舅舅说别在意,离开牛舍。
这座牧场利用山的斜坡打造了放牧场,现在这个时间坡面上没有牛。他擦着汗,慢慢攀上陡斜的坡面。
凉爽的风吹过绿色草地。
穿过放牧场继续往上走,在最高的草地上有一座小广场,放置着外公为了孙儿们亲手制作的游具。
小时候外公会牵着自己的手来广场,大辅站在这里,眼下是一大片绿色茶园。
御在所岳的山壁就在右边,左边远方的四日市市区显得很小。
再过去是一片蔚蓝大海。海的那边看到的土地应该是知多半岛,也就是外公的故乡。
想看牧场的外公,脑中想的是哪一片景色呢?
是生活了很久的这里,还是故乡的牧场?
打开素描簿,大辅将景色画在纸上。
无论世界如何转变,自己手中拥有能让瞬间化为永远的方法。
在牧场上画的这张图,因为相当专注,当天就完成了,隔天大辅将图带到外公面前。
二度病危的外公十分消瘦,紧闭着眼。但是大辅一来到床边,他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
「外公,感觉怎么样?我今天带了一张画给你喔。」
大辅将画好的图放在外公眼前。
「看得见吗?这是广场看出去的景色。有房子、还有牛舍。」
外公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微笑。
「天空很漂亮,昨天还能一直看到知多那边。你看,就是这里。」
指着知多半岛的位置,外公的手也稍微动了动。
「我还拍了照片,要看吗?」
外公轻轻摇摇头,伸手去摸那幅画。
他正在触摸画里的故乡。那颤抖的手接着移向牛舍和房屋。
外公微笑轻抚着这幅画好几次,掉下了眼泪。
他好像在跟怀念的家和牧场挥着手。
大辅心里这么想着,那一瞬间,眼泪也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放牧场一角那片芒草穗开始摇曳的时节,外公离开了人世。装饰在病房的那幅画也一起放进了棺木中。
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画送人。第一次投注这么浓烈的心意,也是第一次废寝忘食地作画。
开年一月,二○○○年开始的同时,优花请了丧假。在教室听说了这件事,他心想,优花开着那辆大车载送母亲的日子也终于结束了。
这年三月,志愿大学的合格榜单上出现了自己的准考证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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