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光思郎。大概是想睡了吧,光思郎没什么太大反应。
走到一半优花回头,看到早濑站在校门前。
到了家门前她再次回头,已经不见早濑的身影。但总觉得他应该还在哪里守着,优花双手捂着发热的双颊。
手套里传出又甜又苦,一丝微弱的Portugal香。
进入一月之后,天皇驾崩,昭和六十四年短短七天就结束。几天后就是第一次统测,所以对这件事没太多印象。
私立大学的考试在一月尾声从关西地区陆续开始。早稻田大学的考试在二月底。国公立大学考试时,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早稻田。
但是考试结束后,包含私立的早稻田大学在内,优花所有学校都合格了。两所国公立大学也寄来了合格通知。
能考上东海地区数一数二的国立大学,家人们都很开心。就连平常老是爱挑刺的爷爷奶奶也难得地称赞她。虽然觉得开心,但是面对笃定认为孙女一定会上这间大学没有一丝怀疑的两人,优花感到有些难受。
要上能从家里通学的知名国立大学,还是去东京知名私大?
考虑在家乡就业的问题,当然是上当地的大学比较有利。
她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抑制不了想去东京上大学的心情。
跟家人坦白后,爷爷立刻反对,奶奶也哭着说,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只是想去而已。
她以为没有人会接受她的答案。但是在父母亲的支持下,她还是决定去东京。
三月中旬,赶在期限之前办好入学手续,她跟父亲一起去东京找房子。
虽然实现了心愿,但是想到接下来要花的费用,就有些过意不去。
一早到大学的合作社接受租屋斡旋,看了四间后定下第二间物件。决定关键在于公寓一楼是房东家,房间牵电话线之前房东愿意代接电话。
申请电话权得花将近七万日圆。父亲说要申请权利,但又是租公寓又是添购生活用品,自己已经花了远比预期更多的昂贵费用,至少电话她想靠自己打工来申装。
在合作社办好手续,去跟房东打招呼后就已经傍晚了。讨论完搬行李的事之后,两人走向最近的车站。
前往新宿的电车刚走了一班。
「东京真方便。」父亲喃喃道,坐在长凳上。
「错过一班车马上就有下一班。不过要是能离学校再近一点就好了。东京的房租真贵。」
「这边比市中心安静,我觉得很好。」
「也对。」父亲答道,站了起来。
「这里就是以后优花要生活的地方啊……。」
铁路沿线的招牌后方,是密密麻麻的房屋。没有看惯的山景,也没有拂过水田的风。偶尔如波浪般传来的声音不是海,是大马路上来回的车流声。
在那波浪般的声响之间,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优花,你不要怪爷爷奶奶。」
「我知道啦……。」
「他们两个都不是讨厌你,只是从早到晚都关在工房工作难免觉得很窒息,有时候会想发泄一下。说那些话他们会舒服一点,所以我随他们说,要是说得太过头再拉回来。我打心底觉得对不起你妈。这就是你这个懦弱老爸的处世之道。你妈她了解,但你应该受了不少委屈吧。」
「抱歉啊,我这个没用的老爸。」父亲低喃道。
优花很难过,让父亲说出这种话,她低下了头。
附近大概有学校吧,听起来像是社团活动练习的声音随风传来。
「抱歉啊,」父亲再次开口。
「其实爸爸上面还有两个姊姊,小时候疏散时死在外地。」
优花看着身边的父亲,她第一次听说这些事。
父亲看着被黄沙笼罩的模糊天空。
「我第一次听说这些,一直以为你是老大。」
「当时我还很小,所以跟你奶奶在一起。但是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你奶奶抱着两个小小的骨灰盒哭着说,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们离开身边。最上面的大姊听说跟你很像,又懂事又可爱。」
「可是奶奶老是骂我不够体贴。」
「我和岐阜的叔叔小时候也经常这样被念。」
「我想奶奶只是一累了就容易生气。」
「确实也是。」父亲说道,眼睛看着自己的脚边。
「终战隔年,爷爷从南方回来。听说女儿们的死讯,他也哭了。在那之前跟之后,我只看过他在人前哭这么一次。」
「可是因为战争受了苦,那妈也是啊。可是奶奶却……。」
「你妈身边虽然没有父母,但是在伯母养育下还上了高中。我中学一毕业就被你爷爷逼着走进这一行。……你奶奶应该是对这些事觉得心里不痛快,所以才那么苛刻吧。」
「但面包店是很好的工作喔,」父亲笑了。
「我个性软弱,一定没办法好好在外面工作。爷爷要我继承面包店的判断是正确的,但优花你不一样。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完成自己办不到的事。我跟你妈也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