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微笑的代价(作者:相泽沙呼)

美人的男人之间很受欢迎,赚的不少。我没有继续追问,学紫乃那样只冷冷地应了声「这样」,结束了这话题。我也不是什么清纯的黄花闺女,但我明白听到这件事,内心就会感到有些空虚。

  准备搬家的期间,紫乃好像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知道在杀死那男人以前,她原本打算如何处理肚子里的孩子,恐怕紫乃自己也很犹豫吧。这些犹豫,应该反映了她过去对男人的爱是真心的。想到这件事,我不得不自问自身究竟是什么立场。紫乃说过,「其实优香跟我们的事应该无关」,或许紫乃说得没错。若是这样,我算是紫乃的什么?而紫乃对我又是什么?

  我们只是一同扛起了杀人罪的共犯吗?

  新住处的卧室超乎预期地成功减少了杂物,我新买了梳妆台,将无数的化妆品收纳到同样全新的架子上,心情有些欢愉,紫乃看了说「好像公主」。虽然梳妆台和架子都不是粉红色的,但化妆水和香水瓶晶莹闪烁,予人公主风的印象也说不定。我说我也不是刻意要弄成这样,紫乃奇妙地问:

  「你不想要当公主吗?」

  「又不是小女孩了。」我嗤之以鼻。或许多少是有些向往,但公主风格不适合我,适合公主这个词的,是紫乃这种女孩子。

  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白天我在沙龙上班,晚上回家,在客厅累瘫着,然后晚了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紫乃就会回来。有时她很早就回家,但也有时彻夜不归,十分不规律。她几乎每一次都顶着毫无疲态、若无其事的神情回来,不过有时心情会特别好,虽然不会展露笑容,但嘴唇微带笑意,话也会变得比较多,因此我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不过就算问她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她也只是闪躲说「没有啊」。

  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好事吗?她从事的工作上的好事,会是哪种事?我完全无法想像那种世界。

  紫乃通常都吃过晚饭才回家,但她来得及在晚餐前回来时,就像高中那时候,我会煮饭等她一起吃。这种时候,她也会愉快地微带笑意,眼睛发亮地品尝我煮的饭菜。如果同一天休假,我们会一起去兜风,去评价高的餐厅外食。

  「感觉好像约会。」

  坐在副驾的紫乃打趣地说,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这么想。至少一起出门的时候,她总是打扮得美如天仙,她会要求我为她化妆,吹整好头发,问我适合什么衣服。紫乃有很多衣服,有时外出前会耗上将近两小时准备,感觉比去上班还要用心。

  「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吧?」

  听到我的话,副驾驶座上只看外表就如同公主般高贵的她向我露出调皮的眼神说:

  「因为优香很帅啊,我也得配合你才行。」

  「我很帅?」

  「对啊。」

  紫乃看着前方说。

  「就像王子一样。」

  这时号志转绿了,因此我无法转头确定她是什么表情,只能踩下油门,但紫乃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调侃,而是带有几分严肃。虽然这或许只是单纯的幻听而已。

  我觉得高中的时候,我在为紫乃化妆的过程中,直面了她与我决定性的不同。我不管再怎么努力让自己变可爱,都无法变成紫乃那样,所以我想要发展出自己的个性。颀长的身材和宽阔的骨格,一直以来都被揶揄像男生,但如果以妆容和穿搭来发挥这些特性,或许就能让自己看起来富有魅力。我把头发剪短,内侧挑染,服装也改成中性的款式,也许是这个缘故,职场同事和客人经常称赞我很帅。但紫乃形容我就像王子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何谓昂扬。过去就算有人这样称赞我,我也只觉得自尊心稍微得到了满足,但是听到紫乃这么说,我觉得心跳猛然加速了。心头小鹿乱撞,却又有些揪心。

  「我不只是你妈,还是王子喔?」

  我打马虎眼地笑道。

  「对啊,优香是我的王子。」

  紫乃说,恶作剧似地呵呵轻笑。

  我错了。如果不是正在开车,或许就能看到紫乃的笑容了。还是紫乃就连在开这种玩笑的时候,都一脸端凝?

  对于杀了一个人,或许我们想得太轻松了,或许是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发现,让我们松懈下来了吧。没看到那个人下落不明的新闻,也没有警察上门。紫乃说,那个人渣为了不让妻子抓到外遇,总是谨慎地抹去与紫乃交往的痕迹,手机也处理掉了,应该不会查到紫乃身上来。

  这天入夜以后,我怀着有些迷醉的情绪躺在床上,似乎冲过澡的紫乃来到了我的卧室。她只穿了件透肤的蕾丝细肩带衬裙,难道不怕冬天冷吗?但紫乃没有洗头发,也没有卸妆,一头乌亮的长发仍维持着美丽的鬈度。尽管难说仍维持着我刚为她梳妆的原样,但还是美丽极了;身上的衬裙也是,散发出蛊惑的气息,即使说那是她的营生工具也不奇怪。

  「怎么了?」

  我有些紧张地问,紫乃以调皮的眼神说:

  「我来和王子温存了。」

  「你喝醉了吗?」

  「可能吧。」

  紫乃裸露的肩膀白得过分,但也因此显得冻寒。她爬上床来,鬈翘的发梢轻搔着我的胸口,脸颊凑近过来。她的呼吸带有葡萄酒香,当然,还有我熟悉的舒服的紫乃的香味。

  「我好冷。」

  「谁教你只穿这样。」

  「我得勾引王子,免得王子背叛呀。」

  多淫荡的公主啊。

  紫乃的话让我有些心痛,但我用毯子裹住了她。

  她用嘴唇按上我的颈脖。我觉得正在做非常糟糕的事,但她的指头、脚尖,就像那时候那样,冰冷极了,所以我觉得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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