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因为是对真真柚嘛。」
乃枝「啾」一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
但我早已决定背叛乃枝的话,我不打算继续当「一样的我」。
送乃枝出门后,我立刻前往事先预约的医院,我要去接受削骨手术。
第一次整形就选择削骨手术,医师露骨地面有难色。他的意见是,应该先从比较简单的手术,像是割双眼皮、肉毒小脸这类做起。但我坚定地说:
「我想从最醒目的地方改变,从消肿时间最久、影响日常生活最大的手术开始做。」
「为什么?」
我说明自己是电竞选手,以及距离比赛的时间。结果医师的表情更诧异了。
「我对电竞世界不了解,可是运动选手在现役期间,是不会整形的,因为会明确地影响到训练……不过你的情况,或许是不必担心比赛中用力撞到脸吧。」
「对,我明白,所以我希望把影响减轻到最小。」
「你是电竞选手,怎么会想到要整形?」
我难以回答。一瞬间,我犹豫是否要说出自己遭受的待遇,以及和乃枝的关系。不,医师都会拿运动选手当例子了,他应该明白吧?不管创下多好的成绩,还是摆脱不了对外貌的评价,我可不信医师不知道「美过头的选手」这类头衔。
医师似乎想要避免沉默太久,说:「不,是什么理由都无所谓呢,抱歉。」有些医院,整形前会有全套心理咨商,但我求诊的这家似乎不是如此。得知我的决心不会改变,医师为我调整手术日期。
「接下来你也会考虑继续整形吗?」
「会,眼睛应该也会整。」
「大部分的人,都是从割双眼皮入门呢。」
「对我来说,眼睛是最重要的,所以要留到最后。」
我摸着自己的眼皮说。
然后,我接受了长达两小时半的手术。
因为也可以选择当日返家,所以我这么做,但手术刚结束就后悔了。全身莫名倦怠,意识模糊,喉咙不住作痛,好似在主张它的存在,似乎是因为麻醉插管弄伤喉咙的关系。术后的脸没有想像中的肿,戴上固定用的脸部绷带后,马上就能回家了。
接下来的三天是地狱。
不能吃硬的东西,我全靠家中预先准备的果冻饮料维生。止痛药一失效,就痛到满地打滚,却也不能滥用。我没想到会痛成这样,但这是当然的,我可是削了骨头。
脸肿得像猪头,也没办法戴耳麦,因此这三天我也没打开游戏。和乃枝认识以后,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久没上线,以前就算有点发烧,还是可以玩个三十分钟左右。
为了避免退步,所以天天浸淫其中的事物突然被剥夺了,那明明是我成为电竞选手后,便视为骄傲与义务的例行公事。
而且还不是因为生病或受伤,而是为了让自己好看一点,去动手术而造成的结果。但是会让我一脚踏进整形的,却也是电竞选手这个职业。这么一想,我迷失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我真的走在正确的方向、乃枝所在的方向吗?
最让我难熬的,是无法接听乃枝打来的电话。
乃枝就像她说的,每天都联络我。但文字讯息也就罢了,通话相当困难,一方面是因为只要出声,我就会痛到呻吟,但我害怕只要听到乃枝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大吐苦水。
所以我硬说是身体不适,坚拒通话。乃枝显而易见地慌了,一次又一次问是不是该回去,但我用强硬的文字拒绝,她似乎也转换了情绪,回去工作。乃枝本来责任感就很强,想通了就没事了。
我还以为我再也没办法打FPS了,但术后第四天,疼痛一下子消退,先前的地狱简直就像一场梦。脸还是一样肿得就像被人痛殴一顿,满脸丑恶的瘀青,但不再每次睡觉翻身就痛得尖叫跳起来;虽然还有些口齿不清,但可以正常说话,也慢慢能吃固体食物了。
脸部变化还不清楚,拆完线彻底消肿后,就会出现一个不同的我吗?我基于单纯的联想,想到了丑小鸭。看到为了成为天鹅而变得面目全非的脸,总觉得好笑到不行。
但回来的乃枝没有笑。带着一大堆各地美味伴手礼回来的她,一看到我肿胀的脸,当场放声大哭。我几乎都要感动起来:原来泪珠居然能这么大颗?
「什么是削骨?」
「呃,就是把骨头削掉……让脸变小。」
「很痛吗?」
「唔,满痛的。」
「还在痛吗?」
「不会,已经……还是会痛,但已经好太多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
乃枝只说了这些,吸了一下鼻子,止住了泪水。她可爱的脸胀得通红,窸窸窣窣打开伴手礼。
「乃枝想说要给真真柚吃,买了鱿鱼丝的说,港口的鱿鱼丝很好吃。」
「谢谢……真不巧呢。」
「还有,乃枝也买了鲑鱼条,因为真真柚喜欢。」
「嗯,谢谢。真的……时机不巧呢……」
「怎么不跟乃枝说嘛!那样就可以买软仙贝还是海胆罐头了说。」
「这完全是我的错,抱歉。」
「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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