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听到这话,我连忙从包包里掏出纸笔,用歪七扭八的字抄下学姊这段话,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
「突然怎么啦?想到什么好灵感吗?」
「茧学姊……你说了超感人的话耶,搞不好你可以成为作家?」
这时茧学姊脸上一晃而过、彷佛哑巴吃黄连的神情,我怎么样都忘不了。
「……在别的地方看来的啦。」
茧学姊立刻掩饰说,但当时她那种无以名状的慵懒神态……如果我是男人,恐怕会为她痴恋一辈子。
不过茧学姊立刻收起那神情,温柔地说:
「唔,我是想,如果你没有要交男友,就可以继续把你玩弄在掌心。」
『……渚?你在听吗?』
我似乎有些过度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了。
「啊,抱歉,讯号好像有点差。」
『那,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会,只是有件事我耿耿于怀……」
我成功地在自然的时机提出那件事了。
『……是喔?有人把你的作品刊登在网路上。当时跟什么人结了仇,你心里有数吗?』
「果然还是跟文艺对战有关吧……」
在加贺县学长提起之前,我完全忘了这件事,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唔,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能了呢。』
「我怎么会干出那种事呢?」
『真要追究的话,应该说「我们」吧?是我在旁边煽风点火……或者说,我实质上等于助手嘛。』
没错。我会对文艺对战那么起劲,都是茧学姊害的。
「……嫌犯是我大二时打倒的三人之一吗?」
我参加周六会的期间,战绩是七战七胜,扣除刚才加贺县学长说的三年级时的文艺对战,一年级时三胜,二年级时也是三胜。
但我发表〈等到我变厉害〉,是二年级的夏天。一年级时的对战对手不是四年级就是更大,都在败给我的那一年毕业或退学了,所以应该可以剔除。
『范围缩到这么小的话,分别把那三个人约出来碰面就行了吧?』
「可是都毕业这么久了,他们愿意见我吗?」
『露骨地拒绝见面的人就是犯人吧?站在重新审视过去的自己的意义上,我觉得这个做法不错。』
结果我听从了茧学姊的提议,一方面是因为想不到别的方法,同时也觉得这有助于填补我记忆的空缺。
茧学姊的结婚对象是怎样的人,我终究问不出口。
隔天早上,离出门上班还有点时间,我想看一下投稿到网路的〈等到我变厉害〉有什么评论,更新页面,结果出现了「文章已被投稿者删除」的讯息,而且投稿者居然已经退出会员了。
我身为著作权人,也想过询问官方,但该作品已经删除,投稿者也已经退出会员,由于不是商业作品,要主张受到损害似乎也相当困难。结果只能直接询问各名嫌犯了,幸好我联络上第一名嫌犯,也决定了见面的时间。
这么说来……我怎么会放弃成为作家呢?
高三的时候,我透过推荐入学管道,早早就确定了要就读的大学,上课时间都偷偷看书,在努力准备大考的同学围绕下,写作投稿。我应该曾经如此满怀热忱地想要成为作家。结果我在毕业前完成了三部长篇,最后一篇还打进了某个轻小说大奖的复审。从那时候我便萌生了自己还满会写的自我认知,相信只要在大学的文艺社团经过一番砥砺,想要在学生时期出道文坛,成为作家,也绝非痴人说梦。
然而在我放弃投稿文学奖之前,作品从来没有一次打进决审。不管投稿哪个奖项,总是在复审被刷下来,真的很妙。
这表示在学期间的我,做为一个创作者,完全没有成长。可是这太说不过去了,因为我一直和茧学姊在一起,充分接受她的薰陶……
……不,我心里是有底的。我回想起某天和茧学姊的对话。
「学姊,帮我看一下稿嘛,虽然才写到一半。」
论到作品解析,即使在文艺联盟那么多人当中,茧学姊也显然出类拔萃。尤其在指出作品结构缺陷方面,无人能出其右,每个人都害怕茧学姊的讲评。我认为如此厉害的茧学姊,一定能为总是止步于新人奖复审的我提供绝佳的建议。
然而茧学姊却笑着摇头。
「不~行。就算才写到一半,要是我读了,指出缺点,你就会失去完成的欲望了吧?」
「那,等我完成初稿,学姊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也不行。如果你照着我说的修改,就不再纯粹是你的作品了。」
「当成我们的合作也没关系……奖金我们平分吧。」
连自己都觉得这回答很没志气,但是对于和茧学姊组成团队的点子,我确实很心动。
「想成为职业作家的话,第一步得先确立作家性才行。」
「作家性……作家性……」
「唔,没有作家性也能成为作家啦。不过,动机就只有成为职业作家的话,很多人真正出道后就这样消失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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