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救人的故事

p;黑濑讲到最后哽咽起来,并自责说道。

  「不,这不是黑濑的错。不管怎么做都救不了和也……」

  我为了不让黑濑发现,用指尖拭去眼泪,并安慰悲恸欲绝的她。

  「可是,也许是我勉强他来才会这样。」

  「就说没这回事了。我想不管是谁紧跟在他旁边,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随同父母亲一起抵达医院的和也的哥哥,以凝重的表情从加护病房走出来。和也的父母亲似乎还待在他身边。

  「谢谢你们来陪和也。刚才,他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小时候就认识的和也哥哥,以茫然的神情及死板的语气说着这些话。

  黑濑再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则微低着头,紧咬下唇。

  「和也是哪个地方不舒服呢?」

  我对面容悲痛,一直站立于原处的和也的哥哥如此询问。他抬起头来,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新太,你没有从和也那里听说过吗?那家伙说,他已经跟你讲过了啊。」

  「……我什么都没有听他讲过。」

  和也的哥哥以无力的声调说了一句「这样啊」,同时叹了口气。

  「那家伙,到头来还是没有跟你说。其实—」

  我跟黑濑,知道了和也的秘密。

  和也的哥哥先告诉我们,弟弟的死因是急性心脏病。

  和也是在国中三年级的夏天时,首度被发现心脏异常。他在学校接受健康检查时发现了异状,几天后进行更精密的检查,结果被发现有心脏病,医师对他说明有猝死的危险。由于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法,而且除了猝死风险以外还是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因此他在接受诊断之后就定期去医院以观察病况。

  我大感震惊。想不到和也身体竟然有这么严重的问题,我完全无法想像。他曾经有好几次说有事就没有来参加社团活动,那些时候应该就是去医院吧。和也似乎跟哥哥说他已经跟我讲过了,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

  我忽然回想起来,在文化祭当天的回家路上,和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想要对我讲些什么。虽然我以为他想要恋爱咨商所以打断了他的话,但在那个时候,他可能就是要告诉我有关他的病情。他没有把自己喜欢的雨妹约来文化祭玩,可能也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所以才避免跟对方发展更深入的关系吧。

  我跟黑濑在稍后见到了头上数字已经消失的和也,面无表情的和也简直就像另一个人。即使他的遗体就在我眼前,我还是没有真实的感受。

  因为和也总是在笑,所以我一直觉得他的遗容应该也是那个模样。不对,我希望是那个模样。我也想笑着对他说:「你都死了还在笑什么啦」,为他送行。

  明明早就知道和也会死,我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两天后是和也的夜间丧礼。

  白天我什么事都没做,一直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发呆,等到晚上才前往会场。

  有同班同学还有别班同学,总之有很多人来了。

  还有人笑着说和也跟自己又没有关系,不过我一直呆望着和也的遗照,连发怒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好,不好意思。」

  当我在丧礼结束从会场出来走了一小段路时,背后传来一个我没听过的声音。我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要叫住自己,仅回头瞥了一眼。

  「啊……」

  「你好。」

  在那里的人,就是和也思念的雨妹。除了第一次在雨天月台以外的地方见到她这件事让我惊奇之外,我更惊讶她也来参加和也的夜间丧礼。

  我在晚了几秒钟后,察觉到异样的变化。原本应该在她头上的数字,已经消失到无影无踪。原本不知何时突然冒出来的数字,如今已经完全消失。我搞不清状况,思考停住了。

  「抱歉,你没事吧?」

  「咦?啊、是的、我没事。」

  雨妹说她有事情要跟我说,我照她的话跟在她后面走。

  雨妹进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咖啡厅。我被带到最里面的座位,跟她面对面坐着。在随便点过东西后,她开口了。

  「我从和也的哥哥那里听说了。我打电话给和也,结果是他哥哥接的,并且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

  雨妹以阴暗的表情说。在我低声回答一句「我也是」之后,她从提包里把一份信封拿出来。

  「这个是……」

  「这个是和也写的小说。他这么告诉我:『这是为我而写的』。」

  我伸手接下信封,从里头取出一叠A4大小的纸本,厚度是他为我而写的那篇小说的两倍以上。

  「请你一定要读读看,我会等你读完。」

  「我知道了。」

  虽然我点的咖啡已经送过来,不过我没去喝,直接开始阅读和也最后遗留下来的小说。

  以前,我曾经听和也简介过这篇小说。这是一个把自杀当愿望的主角受到余命宣告的故事。

  虽然主角很高兴不用自杀也可以死,但在受到余命宣告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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