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III.剪辑

试想看看,二见。剧中都存在了这么一首曲子,我还能用什么脸加入其他曲子呢?」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如兼森所说,反驳的话全是谎言。

  「既然都拿到这么完美的素材,那我能做的,也只有努力不要抹杀这份素材而已。既不能再加些什么,也不能再扣除什么。这些事情最原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到,我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省点力气的工作人员而已,随时可以替换。」

  兼森说的话相当可悲。

  可替换的工作人员。虽然脑中可以理解,但应该也没办法如此轻易切割。

  而且这番话,也能直接套用在我身上。毕竟如他所说,我正是跟过世的人交换的工作人员。

  「但是啊,二见。」兼森说道: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了。我啊,并不是对自己现在的立场感到不满,反而很开心呢。大学的拍摄组一个学年有三十人,四个学年就是一百二十人。在那一百二十人当中,就只有我被允许以音响工作人员的身分参与这部电影。就算不是被选中,单纯只是巧合也好。即使如此,我也认为这么幸运的事情或许在人生中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这部电影可以在历史中留名,而我当上了这部电影的工作人员啊。」

  这么说著的兼森露出相当幸福的表情。不,与其说是幸福,不如说是恍惚,彷佛委身于甜美喜悦之中的神情。

  忽然间,我想起那个标题。

  《AMRITA》。

  名为甘露的电影。

  「所以你也不用这么顾虑我啦。不如说,我现在觉得非常幸福。」

  「这样啊……呃,那就好。」

  「你呢?」

  「什么?」

  「二见,你过得好吗?拍摄结束之后,就几乎没有再见到你了嘛。」

  「我吗?过得很好啊。而且没什么事要做,不是在打工,就是在看电影或YouTube。」

  「真是太棒了呢。那么,生活上有什么改变吗?」

  「没有啊…………呃,为什么这么问?感觉很像医生在问诊耶。」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啦。」

  感觉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么说来,刚才那通电话也很奇怪。

  「兼森,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都特地打电话过来了,不可能真的只是想问我过得好不好吧?」

  我自己这么问出口之后,居然回想起之前看的法国同志电影,不禁陷入阴郁。不不不。不可能吧。

  「说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一想到不知道二见过得好不好,就越来越坐立难安……」

  不太妙,这段对话的发展非常不妙。我是个很容易随波逐流的人,要是有个万一,人生就会大幅偏离了轨道。现在必须谨慎应对才行。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等一下要去帕尔斯电影院看通宵场,今天就先……」

  「只是担心万一你被人杀害了该怎么办••••••••••••••••。」

  正要站起来的我停下了动作。

  兼森刚才说了什么?就算想去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我的思考还是追不上。

  被人杀害?

  被谁?

  我被杀吗?

  「那是……什么意思?」

  兼森点了根菸。

  「不……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我杞人忧天又白担心再加上被害妄想而已。你听了应该也只会无言以对,但我真的就是爱操心的劳碌命……」

  兼森一脸伤脑筋地笑著,香菸的烟雾在房间里冉冉上飘。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那个,可以请你完整说明一下吗?」

  兼森吸了一大口菸之后,便将菸灰撢在菸灰缸上,心情平静地眺望著飘散的烟。

  想了一下子之后,兼森将菸放著,开口说道:

  「最原是天才。」

  我沉默地表示肯定。这已经是我们都深知的事实。

  「这既不是夸大的说法,也不是客套话,她就是个如假包换纯粹的天才。而且不是在某件事情上比任何人出众,什么事情做得比谁都有效率的那种笼统的天才。她绝对是最顶尖,而且独一无二的天才。这点你应该也能理解吧,因为你也是看过那份分镜的人。」

  就像兼森说的,我已经看过那份分镜了。那份绝对不正常,让人无法想像她是人类的恐怖脚本分镜。所以对于「最原是顶尖天才」这种评语,我没有任何异论。

  「被这样的天才吸引,大家便参与了这部电影。二见,你也是,画素也是,而且定本也是。虽然定本没有看到那份分镜啦……但一开始把最原找来的就是那家伙嘛,我想他应该也有感受到了什么。」

  兼森闲来无事地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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