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决定放弃武田……胜赖……不对,信赖吧,他的风评真差。或是因为继承人而产生纷争?信赖还年轻,完全有这种可能性。竞争对手大概是他的叔父逍遥轩武田信纲吧。
现在应该将三人都聘为家臣。室贺这个人我不清楚,但真田和芦田没问题。真田是大吉,芦田是中吉。如果将三人都聘为家臣,就能提升风评。如此一来,信浓、甲斐就会陆续有人来朽木求官了吧。朽木缺乏人材,我很欢迎他们。不过首先要从建立友善形象做起,让他们认为朽木值得依靠,不能我没来由地跑去挖角。
永禄七年(一五六四年) 二月中旬 近江伊香郡塩津滨 塩津滨城 真田幸隆
「我是真田弹正忠幸隆,出家的法号为一德斋。」
「我是室贺甚七郎满正。」
「我是芦田四郎左卫门信守。」
「嗯,我是朽木弥五郎基纲,欢迎各位愿意投靠朽木。」
眼前这位年轻的武士就是弥五郎啊,身体并不壮硕,相貌也没有出众的地方,可谓相当平凡的男人。
火枪的声音响起。从刚才开始就陆续地听到火枪声,而且射击的次数似乎相当多。朽木不仅火枪有名,火药和铅弹似乎也很充足。换言之就是很有钱。在甲斐即使有足够的火枪,也无法有效地训练。火药和铅弹就是如此贵重。不对,不只是甲斐吧,北条和上杉应该也一样。朽木被誉为天下最富强的国家之一,我再次深刻地感受到这件事实。
「你们离得有点远,靠近点。」
声音很清晰。可是靠近点?虽然他叫我们靠近点,但不是家臣的我们再这样靠近不就很失礼……不对,是无礼了吧?而且视情况还有可能被当成危险份子。他身旁的日置五郎卫门正用严厉的眼神看着我们三人。
「不用客气。」
真伤脑筋。甚七郎和四郎左卫门也很困扰。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当、当然不是……」
慌张地否定后,愉快的笑声响起。我们被捉弄了吗?
「那就没问题了吧,来,靠近点。」
真伤脑筋,该怎么办?
「我必须决定是否要聘你们为家臣,而你们必须决定是否要侍奉我,所以现在应该要靠近一点吧。不仔细地看清楚我可以吗?」
不得已了!
「失礼了!」
将脇差连鞘取下置于身后,我往前靠近。甚七郎和四郎左卫门也说了一声「失礼了」并坐到我身旁。他们两人没有携带脇差。
求官一事渐渐地无所谓了。对方说的对,现在必须看清楚朽木弥五郎基纲这个人。对方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似乎相信我们是来求官的。突然把我们叫过来,又不允许更衣,难道是急性子?
「你们是信浓出身对吧?不想回去吗?」
「虽然想回去,但我们的领地已经被上杉夺走,无家可归了。」
四郎左卫门答道。
「不然我可以捎封信给关东管领。信浓可能没办法,但说不定可以让你们在关东拥有领地。侍奉上杉或许有些别扭,但离故乡近一点总是比较便利吧?如果你们能成为家臣,管领也会觉得很可靠吧?」
「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们从武田家辞官时,发誓不会侍奉上杉家。」
朽木弥五郎小声地说「这样啊」。看来他懂得体察人心。
武田家中包含信赖在内不少人怀疑我们背叛,想投靠上杉好在信浓得到领地……村上和高梨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然而……我们认为武田家中已经没有信浓众的容身之处。趁着信玄大人的死,我们向武田辞官。虽然发誓不会侍奉上杉,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打算侍奉朽木会怎么想呢?说不定会咒骂我们是叛徒吧。
「乱世到处都处境艰难啊。」
这并不像是年轻人会说的话。难道他察觉到了我们的隐情?
「老实说我很高兴你们能投靠朽木。不过,相信你们也知道武田在临死前都还在怨恨朽木吧。你们也有同感吗?」
「并无此事。」
虽然否定了,但朽木弥五郎摇摇头。
「我不打算找借口推卸责任。那场战争的两年前,关东管领确实有来朽木找我商量有关与武田的战事。他说胜负不明确并问我有什么建议。」
「……」
「我对川中岛一无所知,因此才告诉他,既然武田不攻过来,只好自己攻过去,才能明确地分出胜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给的建议是生死非命,死中有生。如今天下没有人不知道这句话。原来这句话是这样来的啊……从本人口中听到后。当时的情景不可思议地历历在目。甚七郎和四郎左卫门也露出奇妙的表情。
「对于侍奉朽木,你们没有迷惘吗?」
声音相当平静。我该如何回答才好?说没有怨恨是骗人的,但我们不是为了这种事而来。我将视线投向甚七郎和四郎左卫门后,两人点点头。
「我们三人只是为了侍奉明君而来。我们不想就此埋没。」
这也是事实。虽然并非没有怨恨,但也没有迷惘。我们选择了朽木弥五郎。不过十年左右,他就从近江的国人领主摇身成为北近江四郡和越前一郡之主。他总是能击败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并成就大业。三好、六角和上杉对朽木都不敢小觑。他才十六岁,来日方长。虽然他似乎有点急性子,但我认为他的人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