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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尔温!达克!」
菲妮完全不管被他们扳倒的两名敌军,她高声呼喊着伙伴们的名字,即刻冲了过去。
葛尔温已经撑起身子,但达克仍旧闭着眼睛,垂着头晕厥在骑士魔偶的手中。菲妮举起手中的圣剑,欲劈断魔偶的手指。
「等、等一下,菲妮。」
葛尔温开口唤了一声。他低头擦拭着额头流下的血水。此时的表现不知道是因为对在场的两人过意不去,抑或仍旧是那一副怕生的性格使然。
他静静闭起眼睛。一睁开的瞬间,魔偶的指尖便缓缓在浑厚的金属摩擦声中松开。得到解放的达克向前瘫倒,倒在菲妮臂弯之中。
他仍双眼紧闭,失去血色的脸庞彷佛一张白纸;若不是他还有微弱的呼吸,看起来简直就像早已一命呜呼。
「不行!他得马上接受治疗葛尔温,能够瞬间移动到高塔入口吗?距离我们最近的点在哪里?」
「不、不用,情况没这么严重。他现在只是因为大部分的意识都切割在体外,所以看起来像是昏过去而已。他的意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刚刚也失去意识。要是那个人没有被魔偶阻止,我的胸口应该已经被刺穿而丧命了。」
「所以是那尊魔偶自发性地活动了吗?」
「就这种攻城用的大型魔偶来说,那是不可能的。刚刚是这个小鬼操控它的。」
菲妮听了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望向被她抱在怀里的达克。
「我为了让这尊魔偶张开手指,所以试着『介入』其中,而这个小鬼的〈手〉现在还寄宿在它身上。不、不过这尊魔偶刚刚虽然是处在『空屋』状态,但我实在没想到这个小鬼竟然能迅速操控它。这情况不知道该说是情急之下硬挤出来的潜能,还是人不可貌相,其实他原本就拥有这么强大的潜力……总、总之,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意识现在还找不到自己的肉体。」
比方说葛尔温会创造出多只〈手〉,在保持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远距离操纵死者或人偶。但现在达克则是几乎将他的意识从肉体上切割,完全转移到魔偶身上了。
菲妮轻轻将达克放到地上,将目光挪到维持着挥下拳头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骑士魔偶身上。
「达克,你听得见吗?达克。」
她轻轻拍着该尊魔偶其中一只青铜质的脚部。这尊魔偶起初没有反应,但在菲妮不断重复同样动作的情况下,这尊魔偶就好比被母亲叫醒的幼童,忽然扭动了一下上半身。撑在地板上支着身子的手臂滑了一下,让它向前趴倒在地上。
那尊骑士魔偶倒下时掀起了大量的沙尘,菲妮赶紧向侧一跳避开。
「你、你不要急……达克,大家刚开始都一样不习惯。」
葛尔温说:
「这跟一般生物以心智操控身体不同,魔法师将自己的意志寄宿在空的容器之中时,这情况就好像魔法师本人得到了另一副肉体。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操纵过有别于自身的另一副肉体,更从来没有想像过这种情况,所以刚开始一定无法依照自己的意志行动的。」
看来这位魔道士虽然怕生,不过在谈论自己擅长的领域时也稍微变得多话了些。
「你可以回到这里来吗?」
菲妮伸手指着达克的肉身。而那尊骑士魔偶则微微点了点头,应该是借此表示——『我试试看。』
菲妮跟葛尔温一起站到一旁,以视线守候着眼前的巨型魔偶和达克的肉身。这座狂风不止的高塔顶端,忽然从方才充塞杀戮之气的战斗场面,转而弥漫起平静沉稳的气息。
一会儿之后……
「呜、呜呜……」
达克本人带着细碎的呻吟,背部轻轻发出颤抖,接着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来包含他大部分自我意识的〈手〉,已成功被他拉回到自身的肉体之中了。
菲妮露出了安心的神情,但葛尔温接着颇为懊悔地摇摇头说道:「好、好了,接下来又是另一个难关了。」说话时,他的脸上却扬起了微笑。
「还有一个难关?」
「我记得……应该说,这、这其实是我小时候的事……当我将意识完全转移到另一个物体身上的时候,那个后遗症很严重,就连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肉体,在后遗症的影响下操控起来就好像『陌生的容器』一样。要取回原本的感觉得折腾很久。」
「要取回自己的感觉大概要花多久时间呢?」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花了整整一天都仅能活动自己的手脚……因为那时我还是一个不够灵光的幼儿,知觉跟脑袋都颇为迟钝。至于像他这个年纪才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的话,我就没办法想像了。」
「哼、哼。」达克以撑开不到一半的眼皮瞪着葛尔温,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你、你这个臭魔道士,少、少把伟大如我达克的魔、魔法使跟那些三流的家伙混为一谈……就算现在卡兰王国的大军攻过来,看我也三两下就把他们收拾掉。」
「你真是太可靠了!」
菲妮双手合十地露出非常开心的反应。一般来说都会觉得她在反讽,但以菲妮这个女孩的个性来看,她是真心相信达克的话。
这时候——
「喔~」
楼梯方向传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真是再可靠不过了。话说回来,我刚开始听到那个叫德雷姆的家伙只派五百人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