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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平说完,又拿起小瓶子说:「最后再试一次。」
雾状的液体包围了全身。视野开始模糊、摇晃和融化,眼角扫到健太低头看着手机,但也只有短暂的刹那,下一瞬间,良平坐在昏暗的房间内吃着零食。
在体会他人的记忆时,最大的特征就是可以同时体验「第一人称」的视角和「第三人称」的视角。在用和记忆原本的主人相同的视角体会当时情境的同时,还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识,从「第三者」的视角看那段记忆。
在那段记忆中,良平最关心的当然就是歌唱比赛节目。舞台变暗,她开始唱歌。无论歌词和旋律都很模糊,听不清楚,只能看到她在电视中的样子。她的黑色长发飘逸,戴着闪亮的银色耳环,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就和之前在涩谷车站看到时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是同一人。理由很明显。首先是因为头发的长度不同,上次看到她时,她戴着一顶针织帽。最大的不同就是眼镜,有没有戴眼镜,给人的整体印象完全不一样。剪了头发又戴上眼镜,感觉就大不相同了。
萃取液的效力消失,记忆之旅突然结束了。
「怎么样?有没有新发现?」
健太仍然低头看着手机问。听他问话的语气,显然一开始就不期待能够听到什么满意的回答,良平也只能摇头。
不一会儿,他们聊天的话题转移到案件会议的正题──「店」内业务上。既然对保科瞳美的调查遇到了瓶颈,当然就需要改变话题,只不过在这方面双方也都没有什么好消息。良平在周一到周三这段期间并没有遇到理想的客人,健太手上的客人也没有太大的进展。
「──好!那我们就去棒球练习场。」
当案件会议陷入一筹莫展的气氛时,健太提议道。
「为什么要去棒球练习场?」
良平向来认为,即使再怎么烦恼,事态也不会好转,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回家睡觉。只不过健太一旦想做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
「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有时候会获得意外的灵感。」
「真的假的?」
虽然良平这么说,但也觉得继续耗在这里,并不会有什么生产性。
良平急忙穿好西装上衣,拿起帐单站了起来。
他们从五反田车站搭了二十分钟的电车,一起来到秋叶原的棒球练习场。来这里的路上,醉意渐渐出现。可能是因为无法解开保科瞳美之谜的烦躁,和对「案件」不足的焦躁,让他刚才喝酒的速度加快了。
良平步履蹒跚地走去买击球用的代币。虽然看到了「禁止酒后练习击球」的警示,但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退役棒球队员,加油!」
健太走进旁边的打击区叫嚣着。照理说,如果不练习打击就不能走进打击区,但练习场内没什么人,所以应该没问题。
「球来了!」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第一颗球飞了过来。
良平挥棒落空。
「喂,太逊了!你这样怎么可能打进甲子园!」
健太可能也醉得不轻,舌头都打结了。
「少啰嗦,你给我闭上嘴巴仔细看清楚!」
第二球又是挥棒落空。
太奇怪了。良平直觉有问题。照理说,不可能连续两球都没打到。
这时,他想起某场正式比赛的击球。记得是夏季甲子园的地区预赛。投手投出的白球好像无视物理法则般停在良平眼前,欢呼声变得遥远,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他左脚用力,重心前移,全身好像钟摆一样摆动,球棒打向静止的球。周围的声音立刻回来了。清脆的击球声被狂热的欢呼声淹没,他的眼角扫到投手转头看向背后球飞出去的方向,他的钉鞋蹬着地面冲了出去──每次击出满意的球让全场沸腾时,都会发生这种现象,而且不止一、两次而已。当时的自己也超越了物理法则。最后一次握球棒是在十八岁时,也就是八年前──这段空白并不短,但身体早就牢记了击球的动作,即使扣除喝醉酒的因素,照理说也不至于完全打不到球。
「你的准备姿势一看就打不到球!有时间环游世界的话,应该多练习挥棒!」
「早知道去美国时,应该去看大联盟,好好取经一下。」
良平输人不输阵地回了嘴,但第三球又是挥棒落空。
「妈的!」
良平骂了一句,重新把球棒握得短一点。首先要打到球──即使没有打到球的中央也没关系,即使是界外球也没关系,首先必须把感觉找回来。本业和斜杠的副业都乏善可陈,如果连打棒球都这么逊,那就真的没戏唱了。
「你打得这么烂,美国人不会让你入境的!」
健太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低沉的金属声。虽然良平的双手感到打中白球瞬间的「重量」,但有一种拖泥带水的感觉。是一记没什么威力、打到投手面前的滚地球。健太看着球的去向,发出了像是叹息的声音。
良平重新握好球棒,隔着隔开打击区的网子问:
「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入境了吧?」
「应该不行,人家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参加过棒球社,然后会把你遣返。入境检查很严格的。」
就在这时。
良平脑海中闪现了往日的记忆。那是他在曼谷「廊曼机场」入境时的场景。由于旅途中一直没有刮胡子,胡子因此留得很长,当他出示护照时,移民官便怀疑他「不是照片中的人」,迟迟不让他入境。那次之后,他开始知道入境时,除了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