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幕

没有意义的站姿,展现壮硕的肉体来威吓对手。

  双方用气势逼人的眼神互瞪。我紧张地咽下口水。

  ──这时候,三郎突然一个转头,往别处走去。我不禁感到虚脱。它看腻的时机也太刚好了。

  三郎随心所欲地追逐凤蝶,到处散步。

  过了一阵子,堆放在一起的各种大道具映入眼帘。目前还没有起火。有一个女生从上方的窗户探出头,津津有味地吸着香菸。她应该是疏忽了,完全没有往下看就随手扔掉菸蒂。

  菸蒂点燃了油画,最终使大道具陷入火海。三郎悠闲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染血男来了。他心不在焉地注视着火焰,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去死去死去死等咒骂的语句,最后从眼里流出豆大的泪珠──

  5

  我切断连结,叹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向其他人证明这个事实?

  「给我过来,我要把你交给警察!」

  须贝想要将持续抵抗的佐村强行带走。我没有多想便说道:

  「等一下,他不是犯人!」

  「你说什么──?」须贝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透过猫的眼睛看见真相了,但我总不能这么说。

  「经过逻辑思考就可以知道了。」我下意识地脱口说道。

  「逻辑思考~?」

  须贝摆出明显代表「?」的表情。不愧是戏剧社社员,表情真丰富……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了。伤脑筋,这下怎么办?我拼命转动脑袋,同时说道:

  「如果他就是犯人,为什么放火之后还不逃走?」

  「那还用问──」顶着一头柔顺又光滑的金发,将海军帽戴得很时髦的男生从旁插嘴说道。「当然是因为他疯了。」

  这句话超有说服力。所有人注视着我,让我冷汗直流。

  可是下一个瞬间,我奇迹似的想到了能证明佐村不是犯人的论点。接下来只要说服大家就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不在于理论是否正确。能不能将观众引导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才是一切。

  换句话说,我该做的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扮演「名侦探」。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与美里一起练习的过程──

  『重点是「脱离自己」。』她这么说道。然后,她将一大口山葵放进嘴里,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要从心灵和感觉之中,将自己切离。而且最重要的是将「视点」放在观众的角度,从外侧检视自己。』然后,她突然流下一滴滴泪水,吐出绿色的舌头。我笑了。

  ──我将不安的情绪切离,藏到脸部皮肤之下。我提高音调,吸引观众的目光。

  「──那就把这一点当作先决条件吧。」

  「先决条件……?」戴着海军帽的男生表示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就是所谓的逻辑思考。基于A而导出B,基于B而导出C……就像这样,不断重复假设和推导的过程,便能得出证明。」

  我用自信满满的口气说出有些艰涩的词汇,但老实说我根本不确定这样的用法对不对。但海军帽男好像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继续硬掰。

  「那么,进入下一个阶段──」我模仿名侦探,没有意义地走了几步。跟美里练习的过程奏效了。我能够扮演名侦探。「假设这个人真的是犯人,请问他是如何放火的?」

  「应该是用火柴或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使用了道具吧?」

  「毕竟空手没办法生火嘛。」

  「那么,请问这个人现在也带着那种道具吗?」

  海军帽男惊觉这一点,开始搜佐村的身。

  「他没带……应该是处理掉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

  「将放火道具处理掉,目的是不让自己的罪行曝光。这跟先决条件,以及他没有从现场逃走的行为互相矛盾。换句话说,这个人并不是犯人──」

  海军帽男屏息。阿望睁大眼睛注视着我……好可怕。心脏正在狂跳。可是这并不是单纯的恐惧,同时也有饰演角色的快感从内心深处渐渐沸腾。佐村感动地哭着大叫:

  「他、他说得对,我不是犯人!」

  「那犯人到底是谁?」

  须贝勉为其难地放开佐村,一脸不解──我忽然察觉动静,往上一看。刚才在楼上吸菸的女学生正张大嘴巴,看着我们。

  「啊。」女学生说。

  「啊。」我说。

  所有人都往上望去。女学生逃走了。我冲进校舍,以一步跨两阶的速度奔上阶梯。砰!关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从声音辨认位置,打开那扇门。

  门内有三个女生。两座流理台之中,比较靠近我的流理台上放着各种烹饪用具。中央的桌子上放着装有料里的盘子。看来这里是烹饪社。一个棕色头发的女生瞪着我。

  「干什么……?不要擅自闯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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