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我正在思考关于美里的事。她明明看得见未来,却会死──?如果是意外或杀人就能避免。既然如此,会是因为疾病吗?她目前看起来很健康,其实病情已经暗中加剧了吗?再说她真的会死吗?难道不是美里在说谎吗?
蝉鸣的声音将我的脑中搅得乱七八糟──
「你还好吧?中暑了吗?要不要喝水?」
我顺手接过宝特瓶,喝了起来。学姊于是用捉弄人的语气说:
「这样是间接接吻喔。」
我严重呛到。学姊拍着手大笑。
「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做那种事嘛。」
这时我才终于回过神来。我们正坐在大学的长椅上,讨论今后的作战计画。
「……对了,我们说到哪里了?」
「真是的,你专心一点啦。我们说到天崎同学在六月向社团请了大约两个星期的假。」
我想起来了。
「是六月初到六月中的时候吧。理由是什么?」
「她说要回老家。」
「她有在打工吗?」
「有在居酒屋打工。听说她办了高额的学贷,所以很卖力工作。可是,她说因为疫情的关系,她不得不辞职。」
「……真奇怪。」
「咦,哪里奇怪?」
「她没有理由从老家回到东京。既然课业跟社团都是远距模式,也没有打工的话,就算待在东京也只会消耗生活费,不是没什么好处吗?」
「的确,这么说也没错。她跟父母的感情也不差吧?」
「我想应该是……也许她有不公开的交往对象。又或者,单纯只是想翘掉社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就算扭伤也会打止痛针再来社团。经常有人误以为她是靠才华胜过蛭谷同学的执着,但其实她是靠执着辗压对手的执着。」
「靠执着辗压执着……」视线前方可以看见翻腾的热浪。我微微颤抖。
「……搞不好有可能是恢复期。」
「恢复期?什么意思?」
「我是指整形之后,红肿或内出血消退的期间。」
「咦?你的意思是她去做了医美整形吗?」
「她以后好像有进入演艺圈的打算,所以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天崎学姊的记忆。
『我非常聪明,也非常可爱』──
「总之,我们先确认她那两周是不是真的待在老家吧。」
我从位子上站起来,前往男生厕所。
然后,我面对镜子,窥视自己的眼睛。自己眼睛里的记忆非常容易读取,也不需要流泪。只要这么做,大多数的事情都不用作笔记也能想起来──
眼前是天崎华铃的父母来拜访我当时的景象。
丧女的两人那副哀戚的模样让我的悲伤又复苏了。
……我记得两人离去的时候,留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给我。我按照时间顺序,一一读取记忆。
眼睛里的我注意到天崎母亲的手腕上包着绷带,察觉危险的气息。
然后,眼睛里的我窥视了天崎华铃的母亲的眼睛──
随后,我的脑浆马上像是被果汁机搅打得乱七八糟,如碳酸饮料般冒泡,然后喷发。将脚底浸泡到海里的感觉乘以三亿倍的刺激窜过全身。连灵魂都像是要被强行带往某处。我感受到踏入无限反射镜之中的沉醉感与飘浮感,转眼间便身处在母亲的记忆之中。就像睡着的时候,会在不知不觉间进入梦境一样。
「我」跟女儿相处的时间、时间、时间──!
「我」跟女儿相处的感情、感情、感情──!
眼睛里的我切断连结。
我被弹飞到记忆之外。
看到眼睛里的我流出眼泪,两人一脸困惑地面面相觑。母亲对我有所共鸣似的哭了。
「真的很抱歉。」父亲说道。「你应该也受到不小的惊吓,我们却突然跑来打扰……」
两人留下了一张写着住址和电话号码等联络资讯的纸条。
他们离开后,我无力地关上房门──
我切断连结,然后擦拭汗水与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在眼睛里窥视另一个人的眼睛。时钟只前进了体感的几百分之一左右。在眼睛中的眼睛体会到的时间好像会经过极度的压缩。
我暂时陷入呆滞,等待颤抖平息。
我洗了把脸,反覆深呼吸。
──终于冷静下来以后,我打了一通电话。
可以的话,我希望是父亲接起电话。我不希望让母亲又想起痛苦的回忆。
『──喂?这里是天崎家。』
我松了一口气。接电话的人是父亲。我向他打了招呼,告知我加入戏剧社的消息,并谎称有戏剧社的社员借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