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苦笑着挺起胸膛。
已成过往的那段辉煌时光──我当时从没料到自己会成为玄国将领。
「那当然!他们从我还在荣帝国时,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武将和宰相了……不过──」
「不过?」
安石面露狐疑地看着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我。
──张泰岚和杨文祥皆是旷世之才。
但也同时是那位昏君的忠臣。这局限了他们的长才。
我短暂闭上双眼,摇摇头说:
「没有……没事。总之──」
我轻拍侄子的肩膀,尽可能表现得开朗。
「率领军队的将军不能将内心不安表露无遗」。
这是张泰岚大人教会我的道理。
「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等这场仗结束之后,我就要功成身退了。以后魏家就交给你──……什么声音?」
远方传来众多军马的嘶鸣声,地面也被震得晃动不已……是南方吗?
敌军的守备队已经溃不成军,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参谋讲出他的乐观推测。
「应该是斥候们回来了吧?」
「……不对。」
士兵们停下手边工作,仔细注意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看见「南方」小山丘上随风飘扬的军旗。
我和侄子大吃一惊,甚至差点站不稳。
「怎、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怎、怎么会……」
逐渐西沉的阳光照亮了那些军旗。旗上写着──「张」。
是「张护国」……荣帝国仅存的唯一一位守护神前来惩治我们这些胆敢入侵的外敌了。
众多骑兵与步兵接连现身,突击我们的阵地。
我忍不住大吼:
「他们怎么赶来的……就算是搭船,也不可能这么快!难不成是用了仙术吗?」
「魏将军!我们先防守要紧!」
最快恢复镇定的参谋伸手抓住我的手臂。
我大口呼吸──「……我们走!」「遵命!」转身前去应战。
他们可能是坐军船顺着大运河而下,秘密行军至此。
这里虽然有不少河川、湖泊跟沼泽,却也是荣帝国的领地。他们当然会比我们熟悉这一带的地形。
不过,他们一定是连夜行军赶来的。我们……我们还有胜算。
即使赢不了,也得奋战到底。若我们一败涂地,玄国的旧荣国人今后一定会吃上更多苦头。
我尽全力激起自身斗志,却也能够冷静理解到我们的处境。
我们怎么可能──打赢七年前甚至将「白鬼」逼入绝境的吾师,张泰岚呢?
*
「只影大人,发现敌军!他们的军旗有着金边与银边,上头写着『狼』!目测约五万人!」
人在瞭望台上的和杜语气非常急迫地喊道。她似乎把望远镜还给瑠璃了。
「唔!」
临时在敬阳北方筑起的郊外阵地里顿时一阵惊慌……这也难怪。
毕竟这里大多是三天前从「白凤城」逃出来的士兵。
敌军没有在渡河过后──立刻展开攻势,应该是因为负责殿后的老大爷和老兵们给予了他们严重打击。
「白凤城已遭玄国军攻陷!礼严将军阵亡!」
我跟白玲听到这则消息时,都相当难以置信。老大爷怎么可能会死?
但亲眼看见敌军无比庞大的阵仗,也只能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强忍几乎要化成嘶吼的激动。
原本负责辅佐我的白玲和瑠璃因为得去抵御今天早上再次展开进攻的西冬军,并不在这里。
「率兵之将身陷绝境时,更需要保持平静。」
我暗自复诵千年前皇英峰给予年轻将军们的训诫。身陷绝境时,更需要保持平静。
接着抚摸黑马的鬃毛,猜测敌军身分。
「看来是敌军的先锋。从军旗来看,应该是玄国『四狼将』之中──在北方大草原大杀四方的『金狼』与『银狼』吧。」
据老兵所说,上一次出现足以笼罩整条大河的浓雾,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敌军利用这片浓雾将投石器放上巨大木筏来偷袭白凤城,并借机渡河,使得长年支撑着张家军的「鬼礼严」因此阵亡。
兰阳之战开战前也起了浓雾。难不成「白鬼」是连天气都能操弄在指掌之间的怪物吗?
在我左边的庭破咬牙切齿道:
「…………全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