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皱起眉头。
走在前头的飞鹰开口:
「见两位平安抵达,我打心底松了口气。毕竟听说张家军也有遇袭──而且对方还是『赤枪骑兵』。」
「算勉强撑过来而已。无法上阵的伤兵和病人都先送回去了,这件事有先知会过徐将军。」
我们花了好一番工夫才终于成功劝他们回去。张家军的士兵们都好战得让人有些伤脑筋。
白玲神情严肃,朝着飞鹰的背影冷冷问道:
「我们有在路上的各个村庄发现搬运物资的……算了,没必要讲得比较好听。我们有发现村庄遭到劫掠的痕迹,徐将军知道这件事吗?」
老爹会自然而然被尊称为「护国神将」,甚至令敌国人民也对他怀抱某种敬畏,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绝对不允许麾下士兵劫掠百姓。
所以在从小看着老爹长大的张白玲眼里,当然是难以置信的蛮横之举。
实在不想让她看见那种景象,即使有人认为我太天真,也是一样。
飞鹰在架设于广场的帐篷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们,神情相当凝重。
「……爹应该也会亲自向两位说明这件事。请进。」
一走进帐篷,就看见「凤翼神将」徐秀凤正皱着眉头沉思,双眼看向桌上的地图。
感觉他多了些白发和白须,脸颊也消瘦了少许。
发现我们走进帐篷的徐将军抬起头。
「……你们来了啊。飞鹰,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
徐家的继承人精神抖擞地回应,立刻前往外头。
徐将军坐上附近的椅子,哀叹道:
「呼……抱歉。我大概是因为一直在应付那些还不懂自己身处险境的蠢货,有点累了。你们坐吧。」
「您不用放在心上。」「您有好好睡觉吗?」
我们在各自回答之后坐到椅子上,徐将军拿起指挥棍。
「感谢两位的关心……我们没时间了,直接说明战况吧。」
身经百战的强将表情瞬间一变,用指挥棍敲了敲桌上那张地图上的几个地方。
「敌军先前利用迂回战术展开奇袭,导致禁军的后勤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士兵的伤亡似乎不算太严重,但马匹的损失极为惨重。我们与西军的后勤部队戒备较严,没有任何损害……却也没有余裕逗留敌国。」
「所以他们才会去各个村庄打劫?就只为了抢那一点物资……?」
身旁的白玲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低声问道。她放在腿上的手正在颤抖。
──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徐将军折断了手上的指挥棍。
「我们南军和西军进驻的村庄都幸免于难。但是……禁军竟然派了好几支部队去四处劫掠民不聊生的村庄。这还是总指挥官和禁军元帅下的命令!」
「这……」「他们疯了吗?」
我讶异得哑口无言,白玲的感想则是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禁军是皇帝亲自掌管的军队。
「西冬」百姓今后搞不好……不对,是一定会很痛恨「荣国」。真是糟透了!
徐将军手摸着桌子,拼命抑制他的怒火。
「我也说不准他们是真疯还是假疯……至少林忠道那个自以为神通广大的傻子还没放弃攻打兰阳。要不是我跟常虎坚持到底,今晚甚至不会开战前最后一次会议。」
「「…………」」
我跟白玲看向彼此。看来情况比预料的还要严重。
银发的貌美姑娘毫不婉转地询问:
「徐将军反对进军兰阳,对吗?」
「那当然……我是打死都不会断言我们会输,但我们已经与西冬的人民为敌了。就算真能打下兰阳,西冬人也不可能愿意臣服。我们等于是澈底失去了数十年来的盟友啊,白玲姑娘。」
与张泰岚并驾齐驱的强将捂住自己的双眼,他巨大的肩膀明显在颤抖。
徐将军很清楚──
我们打输这场仗,敬阳也会跟着不保。
我跟白玲完全说不出话。这时,飞鹰从帐篷外走进来报告。
「爹,时间快到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徐将军名震天下二十余年。
至今百战百胜的他带着满是悲壮的神情起身,拿起自己的剑。
「那么,我们走吧。必须踏上这个非赢不可的『战场』。」
军队本营最后面架设了一座巨大帐篷。
帐篷内的最里头有张大概是特地搬进来的椅子,那张椅子奢华得彷佛一张龙椅。
坐在上头的是一名身材肥满又顶上无毛的丑陋男子──那家伙就是林忠道吧。他正在和一名用狐狸面具遮住眼睛的男子与身着华丽军袍的武将说话。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