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愣愣地看着插在花瓶里的花时,换上淡粉色睡衣、放下长发的白玲也理所当然似的走进我的寝室。她怀里拿着「白星」。
「──我来了。」
「嗯?喔~」
我慵懒地回答白玲。
我和白玲一直到十三岁以后才分房睡,所以至今仍然习惯在睡前聊天。
白玲眯眼看往桌上的异国玻璃瓶,在大力坐上床榻后逼问:
「……你跟徐家长子好像聊得满开心的嘛。竟然还请他喝山桃酒。明明我再怎么拜托你让我尝几口,就是不肯让我喝……」
「你现在还不能喝酒!难道你忘记自己之前醉成什么样子了吗?还有,你跟飞鹰算是青梅竹马吧?怎么用这么见外的方式称呼他?」
「我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毕竟那时候还很小。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也很奇怪。」
白玲不绑头发时看起来更显稚嫩。她将剑倚在边桌旁,接着躺到床榻上。
……真受不了这位大小姐。
我从柜子拿出一个玻璃杯,将茶壶的水倒进杯内。这时,钻进被子里的那位姑娘出声呼唤我的名字。
「只影。」
「嗯~?」
我在倒完水后回过头。
用被子遮着嘴的白玲正用漂亮的蓝眼看着我。
「你怎么看攻打西冬这件事?」
「我中午不是说了吗?再来就和你的想法差不多喔。」
「……唔~」
白玲坐起身,像孩子一样鼓着脸颊表达不满。
她用双手接过我递出的玻璃杯,开始低声抱怨。
「你老是这样……马上就把话题扯开,敷衍了事。偶尔也该好好回答别人的问题吧。即使我这么宽宏大量,也是有限度的喔。」
「宽宏大量……?我认识的张雪姬可不是这种人──等等!不要丢枕头!会打翻酒瓶啊!」
「……哼!」
我赶紧叫这位乳名「雪姬」的姑娘放下已经拿在一只手上的枕头。
接着坐到附近椅子上,翘脚深深叹一口气。
「唉……你这个小公主脾气就是这样。」
「还不都是你害的。所以你怎么看这场仗?」
……我或许该多喝点酒才对。
没有喝醉就来想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残酷的现实。
「嗯──……这场仗应该没有临京那群只顾争权争得水深火热的官员想像的那么轻松吧。」
根据徐将军的说法,这次进攻是副宰相林忠道的主意。
依先前明铃描述宫中各个官员的地位高低来看,他大概是想取代老宰相这个政敌,成为新的宰相吧。
……太可恶了。
我晃动玻璃杯,杯里的水随之摆荡。
「你应该也有看到四牙象外型的投石器吧?我们这次要攻打的,就是造出那种兵器的国家。太过大意一定会惨遭反咬。」
「赤狼」从西冬带来的投石器对敬阳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伤。
假如战场上出现一大批那么危险的东西……
「是啊,而且『玄国』军队势必会加入战局。」
「竟然说什么『趁玄国军队不在进攻』──他们已经成功穿越了七曲山脉两次,除非他们够傻,否则绝对会预先埋伏。」
中午徐将军说这场仗的策略是以「西冬国内没有任何玄国军队」为前提。愚蠢至极。
都怀疑副宰相搞不好是那些家伙的「老鼠」了。
我喝完水,把空碗放在边桌上。
「就我所知,徐将军这辈子是战无不胜的勇将。不过……如果真能够压下在宫中嚣张跋扈的副宰相提出的主意,老爹就不会这么辛苦了。虽然本来就不该被敌人吓得魂不守舍,但太过轻敌反而更危险──所以,你就留在敬阳守城吧。」
「你又来了。我已经命令庭破编队,爹和礼严也允许我上阵。」
「什么?」
我愣得张大嘴巴。
她、她是什么时候……而且竟然连人在「白凤城」的老大爷都问过了!
白玲走下床,把「白星」抱在怀里说道:
「我在战场上会努力保护你。所以──你也要保护好我喔。」
洒落房内的月光与星光,照亮了那全世界最美丽的银发与蓝眼。
看白玲露出这么幸福的神情,我也不忍心责备。
便用手撑着脸颊摇摇头说: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爱往恐怖的战场跑。你跟飞鹰都是这样,真奇怪。你们应该向爱好和平,而且只想当个小城文官的我看齐啊。」
「只是,我还得在正式上阵之前解决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