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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
她散发的可怕氛围害我不小心开口道谢。可、可恶……
我用沾水的布擦拭手指和嘴巴。这时,白玲突然出言命令。
「芝麻球还有很多,你多吃一点,吃完再加把劲处理该做的事。你必须在入夜之前完成所有工作,晚上也要准时睡觉。要是敢熬夜,我可饶不了你。」
*
当天晚上。
「──动作真慢呢。你睡觉了吗?」
比平时晚一点才清洗完身体的我一回到寝室,就看见白玲舒服地躺在长椅上阅读古书。她没有束起头发,身上穿着淡粉红色的睡袍。
我知道多念她几句也没用,但还是开口提醒。
「……只是不小心在沐浴途中打盹罢了。我才想说你,别若无其事地过来把我的寝室当成自己的寝室!你已经快十七岁了耶!」
「事到如今还说这个做什么?而且──」
「……怎样?」
我坐到附近的椅子上,翘起脚来。
随后白玲也坐起身,语气平淡地接着说下去。然而她的眼神却一反她的语气,显得很开心。
「要是我太过避着你,届时沮丧的反而会是你。」
「──……怎么可能。」
我拿起画着花鸟的容器,将水倒进茶碗里,打算喝口水镇定心神。
我们晚上聚在一起闲聊的习惯已经持续超过十年。
的确,要是她突然不来找我──……想像那样的情景,接着粗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瞪向白玲,当作是一点小小的抵抗。
「唉……受不了你!这个小公主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记得某位食客今天中午才夸赞我的外貌过人。」
「…………唔唔唔。」
说不过她。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说得过。原来人生路上是如此寸步难行吗?
明明这都是第二段人生了。
我无力地走往附近柜子,拿出在都城买的舶来品──一组方方角角的玻璃瓶和杯子。我很喜欢它的深蓝色。白玲好奇问道:
「那是什么?」
「这是山桃酒。是住在敬阳附近的人酿的,好像是去年试酿的酒。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好要送一批酒去都城给人试饮,就请他分了一点给我。」
「嗯?喔,你是说爹的……」
貌美的银发姑娘很快就听出为何会有试酿的酒。老爹不只着重军务,也相当着重振兴产业。
这种酒是一名已经离开军中的男子酿造的,他还干劲十足地想开拓去都城卖酒的贸易路线。明铃也曾在信上对他酿的酒赞赏有加。
我把玻璃瓶拿在灯火前对白玲说:
「反正偶尔喝喝酒也没什么不好。你要喝吗?」
「──好。」
银发姑娘看起来有点浮躁,似乎很期待品尝这种酒。我坐到窗边的长椅上,拔开瓶栓。
白玲拿起刻有复杂花样的杯子,说出感想。
「这个玻璃杯真漂亮。」
「这是明铃之前送来的。听说是来自比西冬更西边──甚至要横越大沙漠才能抵达的国家。那家伙怪里怪气的,眼光倒是很不错。」
「……是喔。」
她的语调忽然冷淡许多。太明显了。我把山桃酒倒进杯子里,同时要她别发脾气。
「啊~我先说,这些东西本身没有错喔。」
「……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幼稚。」
白玲不悦地噘起嘴唇,拿起杯子。
这种反应就很孩子气……还是别说出口比较好。我也拿起杯子。
「为在都城奋战的老爹──」「为在最前线执行任务的将领与士兵们──」
「「干杯!」」
我们轻敲彼此的杯子,响起一道让人感到清凉的哐啷声响。我直接喝了一口。
经过一整年熟成的甘甜美味与独特的香气窜过鼻子。
白玲用两只手拿着杯子,睁大了她美丽的双眸。
「…………」
「怎么样?」
这么说来,这家伙好像从来没喝过酒吧?
会不会喝一口就醉了……白玲看起来心情很好。
「──意外还满甜的。很好入口。」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毕竟老爹的酒量也是强如蟒蛇……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喝光倒映出月亮的酒,松了口气。
「这样啊。酿酒的大哥听到一定会很高兴呢。啊,可是别喝太多喔,这种酒好像意外容易喝醉。记得喝多少酒就喝多少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