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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几秒,然后。
“……嗯,知道了。谢谢妈妈,我还没吃呢,现在就回去。”
这样回答道。
虽然回答之前有一段时间,但语气本身却毫不犹豫。
接着奈良又和母亲说了两三句话后,挂断了电话。随后她叹了口气,看向海鸟。
“……那么?海鸟同学,你满意了吗?”
“…………”
海鸟什么也没有回答。
她正在酣睡。
趴在吧台上,睡得香甜。
“哈啊!?睡着了!?为什么!?”
奈良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刚才还那样子催促别人,几乎是强迫地让她打电话。这个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样一来,我欠了你很大的『人情』呢。”
奈良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戳了戳海鸟毫无防备的睡脸。
“谢谢你海鸟同学。今晚要是没有吃到妈妈做的御好烧,我会后悔一辈子呢。这份『人情』,我总有一天会还给你。”
第二天,带着剧烈头痛来到高中的海鸟,对这些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然而,奈良对于那天与海鸟东月一起度过的夜晚,恐怕一生都无法忘记。
◇◇◇◇
『杀死谎言』结束后,奈良始终不肯离开海鸟。
败被胡扯酱吃掉之后,因她的能力引起的一切现象都成为了『谎言』。海鸟的伤自不必说,就连曾经因败的攻击而被送进医院的『受害者』们,以及之前被破坏的海鸟屋子的门都完全地『复原』了吧。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海鸟像这样解释了好几遍,但奈良却固执地不肯接受。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离开!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直到我确信你平安无事为止,直到我不再感到不安位置,今天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奈良好像也和胡扯酱一样,对自己赞成海鸟的『作战』,对自己被随着气势支持海鸟的鲁莽而感到非常后悔。她表现出惊人的慌张,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滴落。一刻也不愿离开海鸟的样子,就像一个跟母亲闹腾的小孩。
无奈之下,海鸟只能在牵着奈良的手的状态下,换成电车将她送回家。即便到了奈良家门口,按下对讲机以后奈良还是不愿意离开海鸟……直到母亲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婉言相劝将她分开以后,海鸟才终于得以解放。
“奈良小姐的『杀死谎言』,我想暂时『保留』。”
然后,在回家路上。
在开往离海鸟家最近的车站,铃之宫车站的电车内,胡扯酱抓着吊环突然说道。
“……『保留』?”
海鸟正愁眉苦脸地望着被奈良的眼泪弄得一塌糊涂的制服衬衫,突然听到胡扯酱的话,转过头去。
“嗯,当然不是因为这次得到了奈良小姐和羡望樱小姐的帮助。”
胡扯酱继续说着,视线依旧盯着窗外的景色。
“就像刚才我在海鸟小姐房间里说的那样,这与我近在眼前的死亡无关,我确确实实地想要杀死奈良小姐的谎言。要说理由的话,是因为我认为她尽管没有接受泥帽子的催眠,本质上说却是<泥帽子一派>的同类——是绝对不能放任不管『社会恶』。
但是……今天一天,通过和奈良小姐的交流,让我不得不改变这种认知。我总觉得,她与<泥帽子一派>有什么『不同』之处。”
胡扯酱叹了口气。
“至少,中学时代为止的奈良小姐,本来应该是无限接近于<泥帽子一派>的人类。但是高二的她,怎么说呢,有种只是个『普通的好人』的感觉?真是令人很感兴趣的『变化』呢。入学高中这一年里,她究竟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呢。”
“……哈啊,不,我不知道啊,那种事情。”
海鸟有些困惑地回答。
就算问我这种问题,我也不可能知道海鸟的价值观究竟为什么发生了变化——她从心底里如此想道。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认为奈良『放置不管』也没有关系哦。”
随后,海鸟的目光再次落在被泪水浸湿的衬衫前襟上,静静地说。
“因为那孩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成为『世界之敌』。”
如果是昨天的话,或许还不能这么断言。
但现在的海鸟,可以发自内心地、清楚地断言。
“因为那孩子,是我的『同伴』。”
◇◇◇◇
又过了一个小时。
就在包括被破坏的门在内,一切都『复原』后的海鸟的公寓房间里。
“嗯。说实话,这个出乎我的预料啊。”
海鸟一边把生姜片送入口中,一边感慨地喃喃道。
“真不愧是自己说的『擅长做饭』呢,真没想到能吃到这么地道又美味的料理。”
“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