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总之,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盯上奈良小姐的谎言『真正的理由』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是一条杂鱼。单凭我去挑战<泥帽子一派>肯定毫无胜算。为此我要首先吃掉不属于那一派『谎言附体』的谎言,借此强化自己,积蓄足以与那一派战斗的力量。也就是说,当时说的『因为快要死了』『想要一招翻盘』之类的话,只是借口而已。
顺便一提,要问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如果我一开始就说明 <泥帽子一派>的危险,可能会吓到海鸟小姐,拒绝跟我合作。”
“……”
一旁的海鸟好像受到了冲击,以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胡扯酱,但她却佯装不知地扭过头去。
“不过,我根本没想到<一派>的追兵竟然来得这么快。像我这样的杂鱼背叛,对身为强大的『谎言附体』的她们来说肯定是不痛不痒……我本来是这样以为的,但看来也有一个例外,是我疏忽大意了呢。”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个例外就是叫做败的谎言对吧,胡扯酱。”
在胡扯酱开口说明之前,奈良抢先说道。
“没错,奈良小姐。败小姐她,是我在<泥帽子一派>的时候就将我当作仇人。而理由的话,因为她是『谎言·原理主义者』。”
“『谎言·原理主义者』?那是什么?”
“谎言不该有其他多余想法,仅仅作为道具,拘泥于被『说出口』这一本能。这是败小姐的观点。我这样放弃了作为工具的使命,执着于『个体』存在的谎言,在她看来一定是荒唐无比的吧。”
胡扯酱像累了似的叹了口气。
“我们乍一看像是生物,但本质上却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气体和尘埃没有区别呢。『你那样执着于虚假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思?』『既然被宿主放弃了,就应当赶紧消失掉,趁早选择被下一个人类说出口才对』,以前,败小姐经常这样说我。
她始终贯彻着那种『矜持』,正因为如此,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于其『矜持』截然相反的我的存在,所以才在我离开泥帽子的时候特意追了过来,想要将我扼杀。甚至还郑重地将自己的『谎言附体』,疾川小姐都叫了过来。”
“……什、什么意思?与『矜持』相反?那个女人就因为这种理由就要杀掉胡扯酱?”
海鸟的语气显得无法接受。
“也太不讲理了吧,那种理由……要是因为胡扯酱背叛了自己所以前来肃清还能理解……只是因为看不惯生存方式就打算杀掉你什么的……!”
“海鸟小姐,虽然我很感激你这么说,但对败小姐而言人类的道理是说不通的哦。”
胡扯酱摇着头回答,“总之,到这一步已经全完了。败小姐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既然她的动机100%都是对我的私怨,那就没有一丝能够斡旋的余地。
当然,像我这样的杂鱼根本没有挑战作为<一派>核心成员的她的资格。除了干脆地『认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等、等下啊胡扯酱!怎么能『认命』……!”
“请放心吧海鸟小姐,还有奈良小姐也是。只要收拾掉我她就应该会感到满足,离开这座城市了。
别看败小姐那样,她在<一派>当中也还算好的一类谎言。虽然『多少』会伤害人类,但绝对不会夺走人类性命。因为她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在她看来,减少和我们共生的人类数量这种害群之马的行为,有悖于她的『矜持』。
虽然她简直如同『不讲理』这一概念的实体,但至少在这一点上,她那可以为『矜持』而殉道的姿态可以完全信任。所以没关系的,海鸟小姐。只要我死掉,海鸟小姐从明天开始就能回到和往常一样的生活当中。”
“……怎、怎么可能回得去啊!这种结局,我绝对不能接受!”
“是呢,当然我也非常不情愿哦。没想到我们的『杀死谎言』,就这样半途而废地结束了。”
说到这,胡扯酱有些难为情地移开视线。“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即便这是我赌上性命的关键抉择,但做出失误的判断后,已经是满盘皆输了。我也只能痛快地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你说的不对啊,胡扯酱。”
然而。
“……诶?”
“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现在还不是要放弃的时候。就算海鸟能允许你说着那种幡然醒悟的话,满不在乎地向败那个家伙献上性命。但我可不允许哦。”
奈良芳乃说道。
她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寄宿着强烈的意志,紧盯着胡扯酱。
“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呢,胡扯酱。明明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绝望或者绝境……你好像是被对败的恐惧心冲昏了头脑没有搞清呢。”
“……哈啊?”
“毕竟,你想想啊。如果是败特意自己一个人跑过来要夺走你性命的话——反过来说只要我们将她反杀掉不就好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
胡扯酱吓了一跳。
奈良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呢,胡扯酱。就和我刚才在海鸟房间的提案一样哦。
那种乱来的女人,就把她当作胡扯酱的食物吧。我和海鸟,胡扯酱和羡望樱,让我们全员齐心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