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谎言附体』的人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总之脑子有问题。”
“总之脑子有问题?”
“没错。如此期盼着改变世界形态的人,换言之就是对现在的世界感到拘束,他们在社会上被称作『不适应者』。那当然不会是什么『正常人』呢。我至今为止也对付过不少的『谎言附体』,每一个的人格都很不着边。”
“……哈啊。既然拿着菜刀闯进别人家里的胡扯酱都这么说的话,看起来确实是很不妙的人呢。那些『谎言附体』们。”
“然后,对那些不着边的『谎言附体』们不着边的愿望,谎言真的会将其实现……不过只要『谎言附体』本人对谎言的期望消失的话,当他们不再『希望成真』的时候,谎言也就失去了力量。也就是说要让『谎言附体』不再说谎。这是最有效率的杀死谎言的方法。”
“哈啊,有效率的方法呢。”
海鸟附和着……不知不觉间,她也正常地加入对话当中了。“话说回来,胡扯酱为什么要杀死谎言呢?”
“——?你是问,为什么吗?”
“那个,胡扯酱你不也是谎言吗?为什么同为谎言要互相残杀呢?”
“……原来如此。”
对于海鸟的提问,胡扯酱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关于这点我还没有解释呢。很简单呢,为了吃。”
“……吃?”
“也就是说对我而言,谎言就是『食物』。虽说如此,我想那和海鸟小姐所想的『食物』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虽然都是『实现』后的谎言,其中也有个体的差异。虽然只要超过一定值的祈求谎言就会『实现』,但是超过了一定值多少呢?这一点也很重要。例如,只超过最低限度的谎言,即使得到了意识和肉体也很脆弱。根本无法实现谎言,很快就会消失。
而我也只是勉强超过了那个一定值,是非常弱小的谎言哦。弱到早就消失也不奇怪的程度。”
“…………诶?”
“在很久之前,说出我这个谎言的人类——对我而言,来自『谎言附体』的思念供给就完全断掉了。现在就像即将失去汽油的汽车一样呢。总之,我快要死了。
我被人类说出口已经是大概十年多前的事情了。虽然不能说那到底是什么内容的谎言——结果来说,我没能实现『谎言附体』宿主的愿望。我没能捏造这个世界。就这样在没有实现作为谎言的初衷的情况下,被断念了。”
“……是说当初因『希望成真』而将胡扯酱说出口的人类,中途又觉得『做不到也没关系吧』,所以突然变卦了吗?”
“尽管如此,我能够像这样苟延残喘了十年以上,都是靠着吃其他的谎言。我将其他的谎言摄入体内,通过东拼西凑来勉强抵抗存在的消失,从而活到了今天。”
“其他的谎言?拼凑给自己?什么意思?”
“一种取巧的手段。在我『核心』的部分变得七零八落之前,将其他谎言的碎片拿来不断地巩固自己的表层,这样即使没有『谎言附体』来提供能量,也能够避免消灭的命运。
……当然,我也清楚自己在做着毫不体面,任性妄为的行为哦?明明本来早就该消失了,却不去接受命运。只是因为自己不想消失,就不断地将其他谎言当作食物这种事。”
“……我倒不这么认为。人类不吃其他生物也活不下来。”
“哈哈,请不用担心我哦,海鸟小姐。既然自己选择这样的生存方式,就算被别人称为外道,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胡扯酱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表情却无意间变得认真起来。
“不过,不管被别人怎么看,我都没有关系呢。就算再怎么不体面地苟活,就算要以同族为食——在根绝那些家伙之前,我绝不能消失……”
“……?”
“……没事,对不起。话题扯远了呢,请忘掉吧。”
胡扯酱说道,微笑着将话题敷衍过去后,
“如今我也没有时间浪费在闲话上呢……这么说,是因为这种苟延残喘的方式终于迎来极限了呢。刚才也说过,我现在处于濒死状态,什么时候消失了也不起奇怪。要是什么都不做这样下去,大概一星期都撑不到吧。”
“……!一星期?”
被告知的事实令海鸟惊愕不已。
“一、一星期……那不是很快就到了……!”
“嗯,穷途末路了呢。已经作弊逃过了十多年的时间,我也终于要迎来清算——话虽如此,我还没有放弃。即便事到如今,我也不思悔改,想要反败为胜。现在即便吃掉弱小的谎言也只是杯水车薪。但如果能吃掉更强大的谎言,那就另当别论了。那是达到『真正』的,少之又少的存在。”
“如、如果吃掉那个的话,胡扯酱就能得救了吗?”
“应该会得救吧。问题在于能不能赢。”
胡扯酱耸了耸肩膀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目标』是极少数的存在。和我以往对付过得那些小东西,作为『谎言附体』的程度都完全不同呢……”
“……『这次的目标』,目标已经定好了吗?”
“我已经记下来姓名和住址哦。毫无疑问那将是我一生的那种最困难的敌人。再加上现在的我已经非常衰弱了。怎么看都根本没有胜算呢。”
“……那,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