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真实』的话,那考试应该每次都是满分才对吧?”
“那是……我说到底是只是不能说谎。并不意味着只能表达『真实』。所以英文单词、或者记错了的东西也是能正常地写出错误的答案。只是不能故意地去写错。也就是说无法伪装。”
“那么,如果我催眠你,强行让你写出谎言的话——”
“那,那当然能写出来哦。因为那不是我所写的。只有我的意识介入的情况下,我才无法说谎。”
“……哈啊。”
女性的同伴用空着的手挠了挠头。
“怎么说呢,虽然我至今为止惩治了那么多的女性之敌。但这么怪异的求饶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而且以临时的借口而言,设定也太精细了……不过啊海鸟东月小姐。”
这时女性的同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遗憾,我没办法相信你。因为你所说的是谎言,你的话语存在着矛盾。”
“——?!什么?矛盾?”
“就在前不久,放学后的教室里,你与奈良芳乃小姐谈话了对吧?当时你对她说过『自己不是铅笔小偷』这样,100%是谎言的话。关于这个你要怎么说明呢?”
“……诶?”
听到女性的同伴的话后,海鸟失去了表情。“……诶?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和奈良刚才在教室的对话?”
“那种事情,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比起那个你还是快点解释吧。”
“…………??”
海鸟愈发困惑。这已经是莫名其妙了。关于海鸟的个人情报,以及偷吃奈良铅笔的事情或许只要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但教室里的对话,如果不是当时在场应该是绝对听不到的。难道是在海鸟的身体里安装了窃听器吗?要是那样的话,比起海鸟,这个少女更像是跟踪狂……
“……算、算了。虽然一点也搞不懂,不过如果你清楚之前的对话的话,那就太好了啊。简直可以说是侥幸了。”
“……?”
“就连我都吓得发抖了……因为我在那个穷途末路的绝境中,没有说谎挺了过来呢。”
“……你在说什么?”
“既然是前不久的事。你也记得对话的细节部分吧?我们来一句句地确认吧。”
“……哈啊。”
“首先是最开始呢——奈良她说『遇到小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是丢了什么哦。因为她的声音很疲惫,虽然奈良经常和我开玩笑,不过那种时候她会听起来更开心一点……然后,意识到她说的是铅笔被偷的瞬间我毛骨悚然。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难道我暴露了?但之后我冷静想了下发现,她说的不可能是我。因为铅笔是『丢了』,我做的只是偷换,而不是盗窃。所以我当时判断奈良她只是因为偶然丢失了铅笔而太过紧张了。”
“…………”
“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太大意了呢。就算确信『绝对不是』自己,在她抛出『铅笔』这个话题时,我就应该警戒起来啊……所以当我知道奈良她察觉到一切的时候,才会那么难堪呢。”
“难道说那个时候,你异常地在意周围情况的举动是……”
“嗯。因为被奈良猜中了。铅笔小偷是谨慎而又胆小的人,当注意到自己的犯罪被奈良本人察觉到时,不可能保持平静,绝对会露出破绽——关于让犯人动摇这一点,那孩子的目的完美地达到了呢。”
“……你是想说,听完奈良芳乃小姐对铅笔小偷的看法后,你脸色铁青地陷入思考的样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那对我来说也是很棘手的状况呢,所以不得不认真思考。不过奈良本人好像误以为『我是在替她深思熟虑』。”
“……不过在那之后,你说出了决定性的谎言。奈良小姐向你征询证言的时候,你回答说『不知道凶手是谁』、『没有见过铅笔』。这除了说谎还能怎么解释。”
“不对哦。不是『不知道凶手是谁』而是『没看见凶手』哦。『没有见过铅笔』也是,正确的说是『午休之后没看见过铅笔』才对。”
“那不是一回事吗?”
“都说了不对哦。我虽然的确知道犯人的真实身份,但没有见过。因为犯人就是我,我亲眼看到自己犯罪是不可能的呢。还有午休以后我也是真的没见过铅笔哦。因为奈良的铅笔,我在第一节课结束之后替换掉后就一直收在包里,没有被任何人看见过。”
“…………”
“还有就是,我最后说过这样的话呢。要是铅笔小偷出现在面前的话我会揍飞他。当然可以揍飞他了,但前提是我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嗯……”
女性的同伴沉吟起来。大概是想起海鸟确实这么说过。“……但是,假设你真的不能说谎,只能说出真心话的话,到底是如何度过日常生活的?你的疾病对人际关系来说应当是很严重的障碍,然而你却安安稳稳地过着学校生活。这说不通呢。”
“……。嗯,没错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体质在和他人构筑普通的人际关系上很不方便哦。比如说中小学的时候,就因此经常被班上的同学讨厌,也被排挤过,真是没完没了……”
没错,那不是可以简单用不方便来形容的事情。
如果想要知道绝对不能说谎是什么感觉的话,尝试着『不说谎』来度过一周试试就好了。马上就能充分体会到那种恐惧和生存的艰辛吧。完全不顾虑他人,不能隐瞒任何事情,只能将心里想到的话说出来……这样的人,不可能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