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安娜•格拉茨卡娅都保持干燥。
我在接下《家》的任务时,总是在意着自身内心的湿度。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我时常得将自身化作一部机器。就像个绝对不能出现误差的时钟般。
就如同精密机械会因为水分而生锈般,湿度太高的感情,会使我自身的操作上产生负面的影响。
因此,我会将自己内心中湿润的要素给有意识的排除。
在遇到生命取舍的局面中,所面临及其不合理的良心矛盾。只要有缝隙存在,名为「感伤」的脆弱性就会钻入其中。
这样愚蠢且没帮助的湿气,只会使得身为机械的自己生锈而已。
如果在需要的瞬间,这个身心没能发挥到最佳状态的话,那等待着的就是任务的失败——以及死亡而已。
那是在我13岁那年的十月。
在俄罗斯联邦的大都市,叶卡捷琳堡的贫民窟,我陷入了极度营养失调的状态。有一周以上的时间没有入浴,头发和衣服都脏得发出恶臭来。
就在某天。我空腹的依靠路旁坐着时,有一台豪华轿车在我面前发出煞车声的停下了。
乘坐在车上的是名半老的男人,他是叶卡捷琳堡的暗黑街上掌握权势的黑手党头目。男人露出绅士般的笑容向我搭话,「你若是没有栖身之地,那就由我来照顾你吧」的朝我伸出手来。
我一边流着感谢的泪水,一边握住那肥大丑陋的手——以上,这都是照着事前的计划所演出的一场戏。
将那个男人给暗杀,就是我的任务。这男人是有着恋童癖(pedophilia)的愉快杀人犯,过去不知有多少的少女中了他的毒手。而这全都是在我经过一番计算后,所订制出的合适计划。
花五天的时间限制饮食,让自己衰弱化,并从真正的流浪汉那获取衣物。装作是没有可去的地方,而且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尽情蹂躏的可怜猎物,来接近那个男人。
男人居住的豪宅戒备森严。就算军队进攻过来,也具备足以对抗的兵力,从外部正面进攻,根本就不可能碰触到目标吧。
我被给予了豪华的餐点,还有入浴加上打扮,当晚被叫到了男人的寝室。
在盛装打扮的我面前,男人露出了本性,而我则用了三秒就将他化为尸体了。
我用他送我的高跟鞋鞋跟,狠狠地踩在脚背的痛楚。男人发出惨叫,我便马上用鞋底猛力地踩向他的脸。高跟鞋的鞋跟贯穿了他的左眼窝,直达脑部。我就这么将男人送往地狱,这可说是他恶行恶状的报应啊。
我离开了事前被指示不准任何人靠近的寝室,不费吹灰之力就离开了宅邸,踏上归途。
待命中的联络员将我接走,搭上准备好的逃亡用飞机,返《家》而去。
回到自己的《儿童房(детская)》后,我一如往常地打开电脑,连上网路游戏。
注:детскаяデイエーツカヤ 为俄语的儿童房、育儿房
优琪就在游戏里等着我。在这个游戏里,我随时都可以透过虚拟角色和语音聊天与优琪对话。每次和优琪聊过后,囤积在我身上的湿度就会降下,变回舒适干爽的自己。
『嗨,安娅,欢迎回来。这次的工作也很完美呢』
『我回来了,优琪』
那天我也和平时一样,与优琪聊些无关紧要的杂谈。
然后优琪忽然问了一个至今都没问过的问题。
『说起来,安娅你喜欢猫吗?』
闹钟铃声将我给唤醒。
我用手指滑过在枕头旁震动的手机画面,将闹钟解除。同时看了日期显示,发现今天是星期六。
这是来到这个国家后,初次迎来的周末。
「对啊……星期六学校是放假的」
我看着挂在墙边的制服。今天没有换上那件衣服的必要。
我从床上起身,仔细地做瑜珈和伸展运动,放松全身的肌肉和肌腱。
做了二十分钟左右,我全身冒出大量的汗水。接着我开始练习格斗术的拳击。结束后我冲了个澡,擦干身子,换上新的内衣裤,穿上大尺码的T恤。
然后是早餐。我从冰箱拿出来一盒五百毫升的牛奶、一颗柳橙、一根香蕉、两颗鸡蛋、一盒纳豆、目测份量的维他命、两百克的生牛肉。
将这些全都扔进搅拌机的杯子里,然后按下开关。
完全的是呈现混浊褐色的粉红色液体。我抓住杯子的握把,手插着腰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液体。虽然尝不出味道,但营养价值应该没有问题。
仿佛看准了我喝完的时间点,手机传来受到讯息的通知。
Кошка『早上好,安娅。今天是个阳光和煦的好天气呢』
是来自《柯西卡》的联络。
我拉开窗帘。铝窗的另一头,是一片晴朗的蓝天。
我事前就听说《柯西卡》和我一样是在这个城镇的居民,看来是真的。
Кошка『今天有个想让安娅去一趟的地方。可说是在这个镇上,平时就得确保的猫咪景点,是绝对不可错过的地方』
在《柯西卡》传来的讯息里,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