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等,这家伙在干嘛,是怎样?」
在三浦旁边,一个高个子化着浓妆的女生瞪着我。她的香水味很重。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气啊?你该不会喜欢春奈吧?」
三浦以略显畏惧的表情这么说。我原本以为她是个强悍的女孩子,但她似乎被我的激动态度吓到了。
「这种事情,怎样都没关系。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见春奈。」
因为旁边那个浓妆女人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样子,我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
「我明白了。我会去,不过下礼拜可以吗?接下来我要去K歌,这礼拜忙着打工,所以没办法。」
「不可以,现在就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前冲。
「慢着,等一下!干什么啦!」
虽然三浦大叫,但我没有停手。我就这么把三浦强制拉到了公车站。
「是怎样啦,真是的。」
即使我放手,三浦也没有试图逃走,可能是人都到公车站,也就放弃挣扎了吧。
连自己是病人这件事都忘了的我,拼命跑了这么一段,正上下晃动肩膀调整呼吸。我不可以在这个地方心脏病发作。我以趋近向后倒下的姿态,坐到公车站的长椅上。
「喂,你在急什么啊?下礼拜不是也可以吗?」
已经调整好呼吸的三浦将双臂交叠在胸前,不满的说。
「下礼拜的话,就不行了。」
「为什么?」
「……春奈,活不了多久了。」
「咦?」
虽然我曾经对直接说出来好不好这件事疑惑许久,但为了让她见春奈,也只能选择坦诚。我将一切都告诉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告诉我?」
三浦听完我的话,以极轻的声音说。
「因为春奈要我别告诉你,不准我说出来,所以我没办法讲。」
「可是这么重大的事,你说了我就马上会去见她呀……」
三浦细微的声音,在公车到站的声音中消失了。
直到抵达医院以前,三浦一直默不作声。虽然拿在她手中的行动电话不时震动,不过她没去接。
抵达医院后,三浦的步履变沉重了。
「喂,等一下。」
我听到三浦这句话后转头一望,她已经停下脚步、低下头去。接下来就要去见长久以来一直放着不管的好友了,或许她正在紧张也说不定。
我跟三浦先在一楼的候诊室椅子上坐下来。这里跟我之前住院的三楼以及春奈所在的四楼不同,许多人进进出出,相当吵杂。
「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脸去见她比较好了。」
三浦以悲叹的语气如此说。她看起来相当后悔,这点我也一样。我应该在春奈还有精神的时候,就像这样硬带三浦过来才对。
「春奈她,会不会生气呀?」
「我想她不会生气,我从来没看过她生气的样子。」
「她个性是真的很温柔。」
在沉默一阵子之后,三浦静静的开口说:
「我一直认为,春奈的病只要长大后就治得好。我是这么擅自认为的。国中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去见她时,她就跟平常不太一样。她叫我不要再来了。我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好好的听她说话呢?明明她应该正在心烦呀。」
记得春奈在毕业典礼前没多久,就从妈妈那边知道自己余命无多的事。而她跟我说过她变得自暴自弃,并将脾气全发泄在三浦身上。春奈对那一天的事,也很后悔—。
我们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在椅子上坐了超过三十分钟。三浦似乎一直下不了决心,完全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
不知道是她那些女跟班,还是那些暗恋她的男生打来的,从刚才开始,每隔几分钟三浦的手机就在震动。
我将一切交给她判断。如果她就这么回去,这样也没关系。我能做的就到这里为止,之后的事就由三浦决定。
「我果然,还是要回去。」
打破沉默的三浦站起身来。我所期待的话语,没有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拜拜啦。」
三浦踏步走向大门。
果然,还是不行。我低下头来,盯着自己有些脏掉的运动鞋。就跟这双破破烂烂的运动鞋一样,我的心也破破烂烂。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利,春奈在逐渐衰弱,就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已经,不想管了。
打算回家的我抬起头来,看到三浦气势汹汹的站在大门前面瞪着我,说:
「我说,为什么你没有把我拉住留下来呀。都已经硬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不推我最后一把呢?」
「咦?呃,因为,你说要回去……」
「就算真的是这样好了,有哪个男的会乖乖让女孩子回去呀。我说你,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吧?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