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没有音乐也无所谓,毕竟我只是把从小学音乐当成取悦父母的方法。
只要家庭和睦就好了。
「你想起什么了吗?」
「……不,并没有。」
「是吗?」
「是啊,趁父母在家的时候聊就行了。」
「这样啊,那就好。」
说穿了,在我把咲葵口中宛如空谈的事实视为事实的那一刻,就没什么好清算了。
「再说,清算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我觉得很合理。事到如今即使清算了,发生在这个虚假世界的任何事不久后也会消失。我曾经存在的事实,做过某件事的痕迹,全都会消失殆尽。
所以事到如今做什么都是枉然。
「你错了,还是有意义。」
「这话有什么根据?现在我们不会在任何人的记忆中留下痕迹,做什么都是……」
「不是枉然。」
咲葵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分说的坚毅。她虽然没表示根据为何,我也无法接受,但在这句话面前也只能乖乖闭嘴。
一阵清冷的旋律穿透了这股沉默。情绪饱满的音色在静谧会场中悲戚地回荡,现在听了会让人觉得过于感伤。
「透,你有话想跟我说吧?」
「……」
「你有哪里不懂就尽管问,如果有话想说,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接受。」
「什么啊。」
「因为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所以别客气尽管说吧。」
「……」
「想说什么就说吧,因为你一直在忍耐啊。」
我不确定自己想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想说,我觉得说再多都没有用。
尽管如此,她还是催促我「喏,说说看呀!」
所以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用小到可能会消失在安静旋律中的微弱音量呢喃了一句。
「……我为什么会忘了咲葵呢?」
可是一说出口就停不下来了。
「因为你丧失记忆了,这也没办法……」
「不对,我是问为什么会丧失记忆。或许说了也没意义,但怎么能用『没办法』三个字就放弃说明呢?这未免……太离谱了。」
「嗯,也是……」
情绪开始流泄。一旦找到细小出口,这股不知名的情绪就流露而出,将那个出口渐渐撑大。
这些都堆砌成不该宣泄的情绪和言词。
「……我不需要牺牲了雫的世界,也不能原谅这种世界。」
我不假思索,不断说出自私的话语。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开始就该告诉我啊。」
咲葵知道一定要经历千辛万苦,我才会对她释出信任,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点坦承一切。我明知道她的苦心,但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
「告诉我该怎么做,事到如今听到这种话,我怎么可能马上接受啊。」
「再说,就算你知道我忘了你的原因,还是可以告诉我啊。」
我知道对咲葵抱怨再多也没用,但我依然无法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说出口,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忍让至今该有的回报。
「如果我跟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一无所知地迈向终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这也是我的真心话。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才会如此失控吧。
「我过去这些苦恼都算什么!」
「我对雫怀抱的罪恶感又算什么啊!」
「为什么雫非得经历死亡这种悲惨的遭遇啊!」
「一直以来我是为了什么而忍耐……」
这些话不是疑问,而是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甚至算不上主张的自私言论。咲葵却始终沉默聆听,且全盘接受。
「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看了她的反应,我依旧愤怒地破口大骂。
「因为我已经决定,不管透说什么都会全盘接受。」
「……什么啊。」
太悲惨,太愚蠢了。意气用事往往会带来后悔,我应该比谁都清楚,却对最不该做的人做了这种事。
「咲葵,你说句话啊。」
「我不说。」
「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狠狠谴责我啊……」
「我不要。」
此刻我真希望优美的钢琴演奏旋律能变成责骂我的话语。
「……咲葵,你为什么要跟我这种没有明天的人建立关系?越走只会越辛苦啊。」
归根究柢还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