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明显地颤抖着。「割断僵尸的喉咙根本没有意义,没有人会特地去做这种事的。凶手让苇土先生脱下西装外套,是为了避免在割喉的时候让他的外套沾上血迹,因为他走出密室时外套上没有血迹,要是后来出现血迹就没办法解释了。可见凶手早就知道了一切,包括苇土先生自导自演的事。」
「所以凶手应该是苇土先生的熟人。」三膳说道。「光靠这条线索还是很难找出凶手的身分。」
「不,我说有『很大的疑点』并不是指这件事。」
「不然是什么事?」
「当晚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为了做到这件事,凶手必须待在这里。」
「等一下,你是说那一晚凶手在这里?」
「这样并没有矛盾。」有狩说道。「从苇土逃走到他被带回来的这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确实是个盲点。」三膳说道。「所以我们得从这个角度出发,再检查一次当晚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
「检查了也没用。」琉璃说道。「凶手早就订下周详的计画,顶多只会发现很多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无法把嫌疑的范围缩得更小。」
「结果还是抓不出凶手嘛。」
「不,已经看得出凶手是谁了。」笑里说道。「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干么哭丧着脸,你们食尸人才可怕咧。」灿不悦地说道。
「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了吗?」三膳问道。
笑里点头。
「是谁?」
笑里指着有狩。
「这根本是血口喷人。」有狩说道。
众人慢慢地从有狩的身边退开。
「你又没有证据。」有狩继续说道。
「有狩先生,请你待在原地别动。」三膳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有狩先生是凶手?」
「有狩先生不是开枪射了苇土先生吗?」笑里说道。
「对僵尸开枪又不算杀人罪。如果那个侦探说得没错,造成致命伤的并不是我那一发子弹,那我根本没有罪。」有狩声明自己的清白。
「苇土先生既然假扮僵尸,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会中枪。」琉璃说道。
「就是说啊。」
「然后,你就开枪射了苇土先生。」
「说什么蠢话!就算苇土真的如你所说是半僵尸,那我只是像苇土预料的一样开枪射了他。」
「苇土先生不可能下这种赌注。」
「你到底在说什么?刚才你明明说了苇土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开枪射中不是吗!」
「是啊,他知道自己可能会中枪,他也知道如果是没有僵尸化的部位中枪,一定会造成致命伤。他的大脑一定还是活的,既然喉咙上的伤口是死因,那喉咙的部分想必也是活的,如果中枪的地方不是腹部,而是头部或喉咙,他说不定真的会死。可是苇土先生面对着枪口还敢继续假扮僵尸,这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啊。」
「因为他知道会中枪的是腹部。也就是说,你对苇土先生的腹部开枪是你们事先说好的。」
「很有趣的想法。不过那又怎样?即使你的推论正确,那我也只是照着苇土的意思行动,我怎么会是凶手呢?」
「因为这件事正是你的策略。你对苇土先生说『僵尸化的腹部中枪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他配合演戏以制造你的不在场证明。」
「就算我真的和苇土事先说好要开枪射他的腹部,也不能证明我是凶手吧?」
「你的行动太不自然了。既然你知道苇土先生是半僵尸,为什么在他逃走之后默许其他人报警?此外,你看到苇土先生被带回来时已经变成僵尸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的反应。」琉璃指着有狩说。「这是为什么?」
有狩沉默地瞪着琉璃。
「理由只有一个……」琉璃继续说道。「因为你开枪射苇土先生是要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苇土先生腹部中枪之后还能继续活动,大家就会以为他是僵尸,于是推论他是在休息室里被杀死的,这样你就有不在场证明了。但是你算错了一件事,你没有料到苇土先生会从内侧锁上窗户,他这个举动让这件普通的凶杀案变成了密室杀人,警察和我因此起了疑心,所以这诡计才会被破解。」
现场一片沉默。
然后有狩爆出响亮的笑声。「八头侦探的想像力太丰富了。说苇土是半僵尸什么的只是你的妄想。至于密室杀人,其中一定有我们还没发现的机关。苇土是在那个房间里被杀的,这点绝对错不了,那个……三膳刑警,我没必要继续陪你们演这场闹剧,我要先走了。还有,八头,我要取消和你订的契约。」
「请你再等一下。」三膳说道。
「怎么?难道连你也怀疑我吗?」
「请你先等她说明完毕。如果你是无辜的,等到那个时候再走也没差吧?」
「我才没有这么多闲工夫。」
「再一分钟就可以结束了。」琉璃说道。
「你说什么?」有狩瞪着琉璃。
「只剩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苇土先生的死亡时间。也就是说,他是在何时被割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