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到了两人的面前。
快说。
我的身体僵直。
你得说出来。
我的双唇如此沉重。
来啊,快点说吧!
空气紧紧黏附在我身上。
你在拖拖拉拉些什么?
我深呼吸。
汗水滑过我的侧脸──我抬起了头。
她们两人注视着我。
我与她们视线相交。
「琉实,很多事情都很谢谢你。琉实总是会帮助我,我打从心底感谢你,也很尊敬你。谢谢你曾经和我交往。不过对不起,我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我对琉实低下头。
琉实的眼中盈满了泪水,我却没有办法见证泪珠最后的去向。
我端正姿势,看向那织。
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她是我在决胜负前就放弃的女孩。
她是总会陪在我左右的女孩。
她是我能畅谈喜欢事物的女孩。
她是时常出乎我预料的女孩。
我直直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凝望着我打从心底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女孩。
我想和那织一起阅读书海,一起观赏电影,畅谈很多很多事──当时在图书馆,我强烈产生这样的想法。我再次认知到我期望自己能够和那织在一起的这个事实,光是想像没有那织的生活,我便感到恐惧──我喜欢那织,喜欢到无法自拔。
无论是再怎么要好的人,在同样空间中度过同样的时光,呼吸同样的空气,也不可能会产生一样的想法。家人当然是如此,就连琉实和那织这样的双胞胎亦是如此,那么就遗传基因上毫不相关的人就更是如此。这种事情理所当然到甚至不需要言及,而这造就了作为生物、作为群体的多元化与强韧。
但是,有时候在不经意的瞬间,我和那织会思考相似的事情。是吧?我也这么想──那种时候我便能像这样同意她的想法。这一点让我感到非常自在,对于能和这样的人作为青梅竹马长久相处在一起,我甚至感觉到类似奇迹一般的牵引。而在这样的前提下,那织有时也会说出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我能从她身上获得刺激──所以,我无法忍受自己失去那织。
无论是她光滑柔顺的长发;她笑起来时会弯成新月般水汪汪的大眼;她眼角的黑痣;看起来有点臭屁的鼻子;丰润的双唇;隐隐透出血管的肌肤;有张小巧的嘴却热衷于喜欢吃的食物,并塞满整张嘴的模样;阅读时会向前倾,进而拱起来的背;在她与因困意上头而摇摇欲坠的眼皮战斗时向她搭话,本人便会自以为回应得很自然,实质却有些大舌头地发出甜美的声音,并说出支离破碎话语的模样;托着腮帮子一脸无趣地嘟起嘴唇的脸;下一秒立刻像个想要有人理的孩子般缠上来的反差;会引用些艰涩熟语逞强着蒙混事实,实际上早已被阿姨和琉实看破,自己却浑然不知的地方;本人自以为装出来的完美伪装,周遭人将其认知成是有点奇怪又小做作的女生这一点;声称自己没有看电影和小说看到哭的经验,然而实际上只要浮现泪光,就会佯装打呵欠蒙混;对琉实的态度总是很毒舌,但是听到有人说琉实的坏话就会认真生气这一点也是──我全部都很喜欢。
「那织,我喜欢你。」
(插图007)
※ ※ ※
(神宫寺那织)
若喜欢的食物和讨厌的食物摆在一起,我只会吃喜欢的食物。
像琉实这种类型的人,会打从一开始便认定两边都必须吃掉。
既然两个并排放在一起,那么就代表两样都必须吃掉,毕竟以往都是这样。她一定会这样想。根据经验的判断在许多情况下都会省略掉思考,于是便不会去摸索要怎么样才能避免去吃不喜欢吃的食物。虽然这样或许也算是聪明精练的做法,不过我不喜欢。若没有确实告诉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并且在得知后我能接受这个理由,我就不会照做。
我不想吃。
现在,我喜欢的人在我的面前,表示出他对我的好感。
我没有不接受他这个选项──只是,我想要他给出让我接受的理由。我想要他说服我,他非我不可的理由。我想要他明确给出不选琉实,而是非我莫属的理由。
简单来说,我想要获得安心。
纯烦恼了很久这一点我能表示十二分的理解,毕竟我一直在近处看着他直至今日,我当然了解。而我想要安心的这份结论,是建立在理解这一切后得出的。若人与人相处是不定形又不确定的暂时性力学,那么若有能让我放心的根据,现在有多少我全部都想要──唔……比如他已经完全没有把琉实放在眼里,只看得见我一个人之类的,简单来说,总而言之我希望他只注视我一人。我不要他并非完全属于我,我想听到他说他眼中只有我一个人。我希望他能回应我的这番想法,好几次设计局面让他只专注看我一个人,而这一切是否真的奏效?纯是否确实只专注在我身上──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难搞,不过我想要证据,想要得不得了。
我不像琉实一样适应力好,要是积太多真心话会让我身体不舒服。我既麻烦又任性,只想做喜欢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无法成为所谓娴熟又懂事的好女孩。就因为我知道、正因为如此──
我希望他能接受这一切。我希望他能让我觉得他会接纳我。
「那织,我喜欢你。」
我很开心,我高兴到无法自拔。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