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至今为止的情感终于获得回报的事实近乎要哭泣,虽然我多么想当场跳起舞──我却希望他能够让我打从心底放心。
我希望他能够证明,自己心中对琉实已经没有残留任何情感。
我希望他能够让我不抱丝毫忧虑,告诉我他非我不可。
我希望他能够对我说很多、很多次喜欢,直到我全身沾染着他的心意,甚至会满溢而出。
我想说的话永无止尽地涌现,当场我仅仅只是回覆他一句「谢谢」而已。
虽然我有很多非常想说的话,不过我姑且将「这次轮到你来追我了喔」这层含义加诸在回应他的话语中──原因虽然也和不能在哭成泪人儿的琉实身边喜形于色一股脑说太多话有关系啦。应该说我也只能这么做,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是能谈话的气氛,就算是我也有这一点贴心的,我那轻抚她后背的慈悲心尚未枯竭──而且纯没有办法担任这份职责,我也不希望他这么做。
所以只能由我来做了。
一直到琉实停止哭泣为止,我们一直驻留在原地。我说过很多次「纯,你可以先回去」,但他却只是露出迷惘的表情,迟迟不愿回家。我想纯一定是真的很担心琉实,而且惹哭琉实他一定也抱有罪恶感,他肯定觉得此刻若回去会显得很无情──不过,既然事已至此,真希望他留我们两个女生在这里就好。
虽然由我来安慰被甩的琉实,这个画面完全就是地狱。
但是我却兴起接下这份职责的念头──因为我没有接受过琉实的安慰。
我不知道我们维持这个状态过了多久时间,至少停驻到妈妈甚至还传了「你们几点才要回来?」的LINE讯息过来。我一边心想真不希望再发生更多纷扰,但是琉实又没办法回覆,只好由我回应讯息。不过因为LINE这个契机让现状有变动,就结果上来说也很令人感激──虽然不知道看到哭肿双眼的女儿,妈妈是如何又会推敲出什么结论,不过总之妈妈没有发脾气,这方面就结果上来看也没有问题。
那天晚上,妈妈来到我的房间。我不需要问她理由也明白为什么。
正当我想要好好品味终于获得告白的实感,世界却又把职责强压到我身上来──虽然是无所谓啦,毕竟妈妈可以询问内情的对象只有我。
「我可以问发生什么事吗?」
「嗯。」我一边回答,盘算着该说到哪里──不,根本不需要思考,我不会重蹈覆彻,步上琉实的后尘。「纯今天向我告白。」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正在思考要怎么做的时候你就来了。」
「你只是想说这句话吧?真是不坦率。总之我大概清楚了,既然这样也不是我出面就能解决的事情──不过说老实话,看到那织一脸喜悦我大概就猜到是什么事情,因此也没有那么担心。」
「什么跟什么啊?让人莫名火大。」
「意思就是要你们别小看当妈妈的。真是遗憾啊。」
留下这句话,妈妈离开了我的房间──那是怎样?真的好让人火大。我莫名感到生气,举起抱枕朝着紧闭的门板丢过去,不过当然没有打到任何人。
不过,我的目的已达成,我毫无隐瞒地告诉了家人──和琉实不同。
隐瞒父母而孕育的恋爱或许比较有趣,不过那种关系随时都能解除,而且父母可没有当事人想得那么天真。既然这样,还是将一切摊牌,阻碍会比较少。
好了,应该已经不会有碍事之人闯入我的房间。迎来这一个人的时光。
我捡起滚落地面的抱枕,一边吐出一口气并躺上了床。
呼~终于尘埃落定…………纯说他喜欢我耶!!!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毕竟话题投机的人是我,可爱度我也不输琉实,我本来就隐隐约约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了。话虽如此,他对琉实还存有残留意念的可能性并不为零,若要逼问我是否真的没有一丁点疑虑,我当然是还心怀芥蒂,不过现实中「我好像会成功」的感觉相当庞大也是事实──呵呵呵!
那个纯说他喜欢我!!!啊啊,真让人伤脑筋!
嗳,这样、是不是就代表我的情感终于、好不容易开花结果了,对吧?
这就表示他终究还是败在我的可爱、魅力以及伟大之下了,是吧?
不妙,一松懈我的表情肌彷佛就要融化。
(插图008)
充满了极致欣喜的胸腔缓缓地压迫肺部,甚至让我感到有些窒息。我一直在琉实身旁静观着她最先品味到的初恋,不知不觉间我开始觉得未来若要有恋人,我希望那个人可以是纯,但是这不过是经过理性处理后得出的结果,所以我对于将此作为初恋的开端感到有些许抗拒。这份感情若要称为初恋,实在有些太过整合,有种是从某处切割出来的东西一般过于方正而人造──我本来是这么想的,然而就像石子经年累月在水流中被削圆了一样,回过神来我的初恋化为漂亮的球体滚落心中。
实在太长了,出奇的漫长。若要用纯的语言来比喻,那就是遇到黑石板的猿人获得了智慧,并乘坐发现号朝着木星前进般漫长──小小的黑石板,不,是哈儿智慧手机奏响音乐,打断了我甜美的陶醉。也因为我的意识漂泊到库柏力克的宇宙去,我带着说不定是纯的期待看向画面,结果是社长。嗯,我早就知道了。毕竟才刚告白,一般来说不会主动传LINE吧?就算是纯也不会。
我看到通知中心显示出「今天如何?」的文字。
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决定不已读就这样放置。
我还想要多沉浸一下。不如说让我沉浸其中吧──明明他刚告白的时候,冷静还能并存于我的心中,但是过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