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她像平常一样,用戏弄的方式开玩笑带过。
我不想要她像平常一样,用充满傲气的表情说些听似了不起的话。
我不想要她像平常一样,说些不知所云的话语草草忽略。
那个瞬间,我想要她承认我的初恋开花结果。
我想要让那织──正因为是那织,我更想让她认同我初恋的成果。
因为纯老是看着那织。
因为那织老是看着纯。
我明明也站在你身旁,看看我吧──我有好几次都想这么说。
我一直忍耐至今。
不只是关于纯的事情,还有各种事情也是,我一直、一直忍耐到现在。
我从小就总是在忍耐──我记得的第一次是幼稚园时期,大概三四岁左右的时候。细节我不是记得非常清楚,唯一记得的是我当时很不情愿,却还是莫可奈何地把饼干让给了那织。
因为那织看起来很想吃、因为她哭着拜托我──我才把饼干让给了她。
但是我明明也很想吃,甚至还把饼干留到最后当压轴,结果却给了她。我当时非常不情愿,不过妈妈称赞我「你会为了妹妹忍耐,很棒喔」让我很开心。
然后妈妈又给了我别的饼干。
自那之后,我便时常重复用「因为我是姊姊」这句话来催眠自己。
接着我渐渐越来越会忍耐。不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做想做的事──即使这么做,我最后也拿不到别的饼干。
因为我是姊姊,所以我一直忍耐着。
只是那织没有察觉到罢了,我一路走来可是做了许多忍耐──已经够了吧?
「这样你就有男友了耶!恭喜你!哎呀,真令人感慨……你的初恋开花结果了呢。」
这明明是我一直期盼的话语,听了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我明明是为了听那织亲口这么对我说才告诉她的,我明明是想要获得那织的认同才告诉她的,那织说出来的话却和我期望的事物完全不一样。
我一下就听出这是她勉强自己说出来的话。因为那织眼中完全没有一点祝福的意味。
淋浴时冲去的罪恶感再次降临。
我明明知道,做这种像在撒气的事也莫可奈何。
「嗯,谢谢你……」光是说出这句话就拼尽了我的全力。
那织拍了拍我的肩后,无声地走了出去。
*
我们是春假开始交往的,我时不时会有社团活动要忙,或是纯偏偏在我有空的时候有自己的行程,于是转眼间学校又开学了。我们晚上会开语音聊到很晚,也会在公园见面,不过除此之外在没有特别的进展之下,学校便迎来开学。
我升上了三年级。
跟纯分到了不同班。
亏我还期待今年或许也能被分到同班,亏我那么努力祈祷,结果还是失败。
开学典礼那天,虽然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学,不过三个人却都在不同班级。我对这个事实感到失望,另一方面却也存在某部分超级差劲的自己,庆幸着纯和那织没有被分到同班。
社团加入了新的一年级生,我当时是社长,纯也被弓道社社长寄予厚望,时常被找去商量各种事情,因此学期一开始彼此都相当忙碌,迟迟没能有场约会──当然,我们彼此都有晨练的时候会一起上学,也会尽量配合双方的放学时间,所以即使被分在不同班,两人依然也有相处的时间。我们交往的事情没有告诉身边的人,不同于以往的改变感非常薄弱──而且有时候也会和那织一起回家。
这种时候就会完全变成平时的日常,明明有我在,纯和那织却还热络地聊些不明所以的话题──我不禁会心想「明明我才是纯的女友」,也会努力想排解掉这份寂寞,同时却也会想着,我不在场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定总是像这样聊天吧。想当然,我心里感到很不舒坦。
所以我很想要和纯单独两人一起出门。无需顾虑周遭眼光也不用在意那织。
我很想和纯来一场符合恋人的约会。
一起去吃甜点、去公园聊天……毕竟我们的交情长久,也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交往过后也有过这种互动。两人独处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会顺道绕去公园聊天,中途也会去便利商店买东西吃,不过我不是想要这种互动,我想要的是更加正式的、大家口中的那种约会。呃,放学回家的路上去公园聊天聊到天色暗下来,两人才慌慌张张觉得该回家这一点,我确实觉得很有青春感,也很喜欢这种时光……不过不是这样,光是这样还不够。
我想要正式的约会。
因为我们可是恋人喔?我们是男友和女友啊!当然会让人想要约会吧!
所以我用手机调查了各种约会方案。当时还是国中生,零用钱并没有那么丰足,能去的地方相当有限,不过光是想到要和纯一起去约会,便让我不禁感到就算只是想像也很开心,也感到雀跃不已──嗯,当然得去吧!
话说回来,纯对约会这类事情怎么想?
他会有想和我去约会……之类的想法吗?
虽然我想问他……却问不出口;虽然非常在意,不过我实在……可是……嗯,还是问不出口。
如果是不经意地随口稍微提起约会的事……可以吗?
不过就算我问出口,他也绝对不会说不想去吧?就算是纯也不会说这种话……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