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崎纯)
这是今早发生的事。妈妈说着「这个就由我拿去归还吧」并看了一眼装着那织内裤的小袋子。见此,我反射性地说「没关系,我给她就好」。要是妈妈交付的当下被琉实或阿姨看到──当时我的脑中只充满这层担忧。我一鼓作气抓起袋子离开了家,事后冷静下来才想到袋子里放的是女生的内裤,而透过我的手将这个东西还给那织实在是有点奇怪。不过即使如此,既然我已经说自己要交给她,也只能乖乖在家门前等待物主出现。拜托老天爷别让任何人来找我攀谈──我在心中一边祈祷。
其实我有很多想抱怨的事,然而过了一阵子之后出现的那织看起来简直像救世主。
品味着终于可以获得解放的安心感,以及从一大早就在瞎忙的滑稽感,我将装着DATURA的纸袋递到了那织面前。
唯有这种时候,我才感到琉实为了晨练先出门这件事有多么令人感激。
「什么?」那织歪了歪头,眯起双眼。
「遗失物。」
「什么遗失物?」
「少装蒜了,你不是放在我家吗?喏,快点收下。」
「我不知道内容物是什么就不能收。」
那织缓而明确地勾起了唇角。
「你的内裤。」这家伙……到底有多厚脸皮!
在我话说出口的瞬间,那织便大笑出声。在她捧着肚子笑了一阵子之后,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迈开了步伐说:「好了,走吧。」
「这个!拿去啦!」
「你拿着。」
「什么?为什么?你快收下。」
「不要。你要保管到放学喔。」
「保管到放学是怎样?拿去。」
我努力想塞到那织手上,她却扭身逃跑。
「难道你要我带着内裤一直到放学?」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先拿回家放──」
「不行,我已经踏上旅途了,没办法回头。」
「我拿着问题比较大吧!那织,拜托你了。」
「等放学吧。别争论了,你先收起来如何?要是警察来临检,你可会被带走喔?」
「怎么可能会临检准备要上学的学生……算我拜托你收回去。」
「放学之前我都不收。你把这个当作是我,今天一天好好保管吧。」
「若想达到这种效果,还有其他更好的东西──」
「光是我的内裤放在书包里,就会让你一直感到在意,对吧?」
那织露出恶作剧般淘气的笑容──不过这真的纯粹就是在恶作剧。
「我确实会感到在意,但是在意的种类可不是好的方向……就算不做这种事,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我知道了。那么就这样吧,你今天一天要被罪恶感折磨。」
「什么罪恶感──」
「要我换一个说法也行。你好好体认自己的器量多么狭窄,没能承接女孩子的觉悟。」
少说胡话──我差点这么说出口,却停了下来。
她嘴上说的确实是玩笑,不过表情很认真。
那织会生气也是当然的。就算是那织,那么做也是需要勇气的,而我白费了她的努力也是事实。要是前进到那一步,一切都会改变──一切会变得和以往有天壤之别,这份恐惧让我踩了煞车。
我没有胆量接受那织的心意。
老实说,干脆顺其自然做下去──我心中并不是不存在如此思虑不周的想法。当时的我眼中只有那织,我对此有自知之明,也将此视为一种冲动。直到现在依然是如此。
光是像这样待在那织身边,各种回忆便鲜明地席卷而来。甚至在不经意的瞬间,我不禁想像了那织制服底下的样子──我的心底有部分的自己忆起了画面。每当那妖艳的身体在脑海闪回、每当想起那生动的触感,简直像是自己涌生情欲的现实被推到我面前似的,让我陷入自我厌恶。
在这种时候和那织对上眼,会让我有种一切都被她看透的错觉,让我感到难为情甚至如坐针毡。然而心底某处却也有部分的自己,对那织比以前更加积极的肢体接触感到开心。
最近这两三天,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
也就是说,我一直被困在星期六的夜晚。一直停滞在那里。
「纯。」
「嗯?」
「你用了吗?那个。」那织露出淘气的笑容,用下巴指了指纸袋。
「你……你在说什么啊──」
「你有用那个一个人做吗?」
那织露出坏笑,探头望向我的脸。
「不需要特地重复一遍。」
「纯,到底怎么样?你老实告诉我。」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当然没有做。不过事实是,这个纸袋散发出的异常存在感,让我的视线时不时会飘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