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丽良说过的话。我早就知道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尽管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只要待在那织身边却无论如何都会思考起来。我并不是想要和那织吵架,根本也不想要和她有摩擦。
我只是想要再次和纯交往──我明明只是这么希望,然而越是这么希望,我们便离得越来越远。我和那个帮我导正愚蠢错误的妹妹,渐行渐远。
然而不只是我,那织也一样。
我们彼此都在为自己努力。
这就像是篮球比赛,彼此都很认真在战斗,却并不是因为憎恨对方而战──如果能用这种方式和她竞争就好了……要试试设定规则吗?唔──嗯,这行不通吧?嗯,不可能。
我想我们需要的,不是规则。
因为那织肯定会讨厌这种行为。
那织最讨厌客气、手下留情这类事情了──尤其对象是我。应该说是在她自己能认真的项目上竞争,再加上对手是我或纯的时候,这么说比较正确。从小就是这样。要是在玩游戏等进行简单的比赛时,当我表现出有点厌烦的态度随便玩的时候,那织就会非常生气;结果如果换成要身体力行去做些事情的时候,她都不会认真实行,接着便会换我生气。
就是啊……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也要认真一决胜负。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什么都会努力做。
不管那织怎么说都无所谓。
当然,我很感谢那织。多亏了那织,我才能再次站到起跑点上。
所以至少,作为姊妹、作为一起长大的家人,我唯独不想做卑鄙的事情。
嗯,这就是我的规则。
「我想和你聊一下,可以吗?」
「现在?你不是要去洗澡?」
「啊──嗯。那么洗完澡之后如何?」
我的话语没有引起那织的反应──坐在浴缸中,我回想起刚刚的对话。
话说回来,我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纯说愿意等我那件事?
我稍微和纯约会了一下的事?
只说这件事就不卑鄙了吗?
说了这些又能如何?
是啊。我在关于纯的事情上,并没有好好和那织坦承。
我和纯已经谈过了。
但是我和那织却没有。
那织知道我的心意;我也知道那织的心意──我们彼此朦胧地认为理解彼此的心情,并且没有好好沟通过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的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想怎么做──我觉得我似乎了解自己心中闷闷不乐的理由了。
我打算怎么做?
那织打算怎么做?
我认为我们应该要针对这件事情,再次进行讨论。
我没有好好听那织说过,她想要怎么做。
以前即使只是隐隐约约,我也比现在更了解那织大概在想些什么。
毕竟我们同龄,也比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身为双胞胎的我们不只是姊妹,性质也有点类似朋友,所以和普通的姊妹感觉有点不一样……其他双胞胎也会和我跟那织一样,喜欢上同一个人吗?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是怎么做的呢?
他们是怎么妥协的?
两人争夺一人,要是让姊妹的感情变质──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我的身边也没有其他双胞胎因此无从询问,不过唯有这一点我敢打包票。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真的讨厌那织。
纵使嘴上会起口角争执,对我来说那织也是重要的姊妹。
走出浴室后,我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彷佛在细细确认般慢慢擦拭身体。
我现在要去面对和我一起长大、同年龄的妹妹。
(插图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