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我努力不去看那织,也小心地不让那织看见──她站在门前,我动不了。
「不行。你要乖乖进浴缸。」
「别说这种简直像老妈子一样的话,我已经洗好澡了。算我拜托你,听我的话吧。」
「泡一下下有什么关系?事到如今,这点小事只是误差。」
「什么误差……我进去就行了?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嗯。」
我背对着那织,一脚踩进浴缸里。我闭上眼睛,让身体躺进浴缸。感觉到背部碰到浴缸的墙壁,让我涌生出小小的安心。竟然跑来浴室,真的做过头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感觉到她坐了下来。
「纯,哪一个是洗发精?右边?」
「最左边的。瓶身侧面凹凸不平那一瓶就是洗发精。」
「这就代表洗发精?我还以为是防滑设计。」
「拿掉隐形眼镜或眼镜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分辨的。」
「原来如此,在黑暗中洗澡的时候也很方便呢。」
「那是什么情境啊?」
「就是这种情境啊。」
双方的声音回荡在浴室。我换姿势的时候也传来碰撞声响,就连这样的声音也会出现回音。
不管怎么挣扎,这些声音都会不断提醒着我这里是浴室的事实。
听到莲蓬头流出水的声响,我才终于睁开了眼。眼前隐隐约约勾出那织后背的轮廓。什么像教育旅行和集宿夜晚一样的非日常?
这也太非日常了。
我的视线从那织身上移开,落到一片漆黑的水面。
淋浴的声音停止,我听见洗头的声响。
「让我想起小时候呢。」
「你想起的是什么记忆?我可不记得我们一起洗过澡。」
「是吗?那么大概是浴室吧。对了,你有和琉实一起洗过澡吗?」
「怎么可能有。」
「那我就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了。」
「喂,你那种说法有很大的语病!」
明明我们两人都赤身裸体,却在聊着天。袒胸露背的那织就在不远处──我努力不让自己这么想,为了混淆尴尬、为了不让自己感到慌乱、为了不去听那高昂的心跳声、为了不让声音颤抖,我留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一如往常。若不这么做,我就没有办法保持精神状态,无法佯装平静。现在的我和六根清净完全相反。
为什么那织可以这么若无其事……
该不会她要求我先洗,就是为了这个计画?
有可能。那织的话大概有可能这么做。
该不会她等等还会说出要两个人一起泡澡吧?
趁着那织洗头发的时候出去吧。再这样下去,我各方面都忍不住了。
再次听到冲水声时就是机会。我要抓准那个时机出去。
「一想到我现在赤身裸体,果然会让人紧张呢……你有感到小鹿乱撞吗?」
当然有啊……根本无须多言,但我说不出口。
「我有喔,我一直都感到小鹿乱撞。」
我到极限了。
在听到淋浴声的瞬间,我飞也似的逃出浴室。我拿起浴巾胡乱擦拭身体,赶紧穿上内裤──那织的内衣裤跃进了我视线的一角。别看、别看、别看!
「你怎么擅自跑出去了!」
我听见那织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我帮她准备好浴巾后,默默地离开了更衣室。
(神宫寺那织)
在黑暗的浴缸中,我想起纯的后背──他感受到我的心跳(小鹿乱撞)了吗?
纯一进入浴室后不久,我就站到洗脸台前面,伸手握住衣服犹豫着。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和家人以外的男性一起洗过澡,也从来没有展露过我的裸体。对象是纯的话──我本来这么想,但还是差了最后一步跨不出去,于是我迷惘了。
这种机会很难得,若是错过,我肯定会感到很遗憾。就是说啊,再拖拖拉拉下去就会被琉实抢走了。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又产生「早知道那样做就好了」的心情。
那织,你是为了什么来的?
对吧?没有错,只能进去了。不过灯光太亮让我感到有些羞赧。我一边想着,原来女方说「把灯关掉」就是这种心情呢,一边脱了衣服后,关了浴室的灯。
从玛波那里抢走了社团教室后,大家暂且各自分了头。
我和社长一起回家拿行李,那之后顺道去了一趟社长家,接着才前往慈衣菜家。
我们在慈衣菜家吃了晚餐、看看影片,稍微欢闹了一下之后,我趁突然迎来的平静之刻,走到了露台。纯真百姓的生活映入眼帘,眺望眼下一切的我沉浸在无所不能的感觉中,同时品味着人类不满足于地面,竟然还想将住居搭建在如此高耸场所的癫狂。真不知道那彷佛在竞争般建构高耸建筑物的狂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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