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章 我很害怕。我一直以来都很害怕。


  「老师,你那样做过头了。」

  「血印?」慈衣菜感到疑惑,教授则说「就是那个,用血捺拇指印的那种东西。极道电影里不是有吗?」,玛波则在一旁笑了出来。

  「我们别流血,和平了事吧,麻烦务必用录音了结即可。话说回来,你叫……神宫寺,对吧?要继续下西洋棋吗?和社团教室的事情无关,我只想和你一决胜负。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拘泥于社团教室,只是低年级生突然要我让出教室,若要我乖乖听话,实在有些不服,这就是真相。所以我们轻松地──话虽如此,若你不认真对弈我会伤脑筋,不过总之来享受这场对弈吧,这就是让出社团教室的条件。如何?」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条件、条件的,很吵耶──可以啊,玛波。

  我喜欢这种剧情。你明明这么阴沉,却很通情达理呢。

  我温柔地回以微笑。「在别过之前,让你看看我有多少实力。」

  「没想到竟然会回以《浮士德》。我接下来说的这并非条件,只是我的希望──能否让我打扰你们的社团呢?你方才说的前阵子那位男生也是,似乎能让我获得刺激。」

  我用手阻止了张嘴的教授,直直地回看玛波的眼。

  「学长赢了我的话,我会考虑的。」

  ※ ※ ※

  (白崎纯)

  ──琉实和安吾?

  安吾是我的朋友,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那不是重点。

  真是的,安吾那家伙──我也没资格说他。

  我不能说。虽然不能说,但是怎么说呢……让我不悦。

  我想和琉实及那织,谈谈以往的事情、未来的事情。我才刚这么想,半路就杀出个程咬金,我只是对此感到不悦罢了。这是我的任性。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什么理由、什么道理;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什么选择、什么文字游戏般的解释……怎么样都好。一切不过都是我心中的定义,都是自我中心的理论。

  打从一开始就全部都是我的任性。只是用看起来像样的言词来填补罢了。

  既然这样,现在的行动也没什么差别。

  反正我一直都这么任性。

  任凭情感牵引行动实在愚蠢──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要保持理性。我一直都很讨厌在小说和电影中的登场人物感情用事而行动。冷静思考后便能得知大概会是不好的行动,却以友情、恋爱等那样的场面话当借口,以胡来的方式推进事情,这对我来说简直堪称痛苦。我均以理所当然的冷淡眼神,俾倪着这种登场人物死亡的剧情。

  火热的剧情?令人动容?那不过只是在蒙混理论有破绽而已啊。

  ──以感情为中心的一切,和我最为尊重的冷静、理性及智慧不相容。

  现在的我并不以理智为中枢行动。我打从心底对此感到反胃却又舒爽。

  抱歉,安吾。麻烦你稍微被卷入我的任性中吧。

  我听了那织的话,来到大宫。

  琉实的所在──我办法问到。我无法说明理由。要是我突然问「你在哪里?」的话,她一定会回问「怎么了?」。我并没有精明到有办法装不知情──既然她要买御守,那么目的地就是冰川神社。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有办法解决……吧。询问所在处是我的最后手段。

  自从和琉实分手后,我一直没有来这一带。我并不是在躲避,只是单纯没有事情需要来这里罢了──往返学校与家里,顶多加上书店、咖啡厅和朋友家,我的生活只有这点变化。和琉实在一起,我的行动范围总是会变辽阔。

  变辽阔的行动范围,令我感到怀念而难耐。

  我选择两人曾走过的道路,前往冰川神社。

  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走在步道上的人彷佛都在阻挠我的前进。

  我一边避开人潮,脚步渐渐加快──我狂奔了起来。除了体育课之外,我根本没怎么跑步。久违地奔跑,让我心脏的跳动加快,气息渐渐紊乱了起来。

  那织的比赛怎么样了?

  我的手上虽然握着手机,随着身体上下而晃动的萤幕,却阻碍我的触控。真想要缓冲器。就连停下来都让我感到坐立难安──红绿灯的灯号变红了。

  被强制滞留在原地的我,全身上下流出了热汗,再加上闷热感令我感到窒息。竟然会在溽暑之中全力奔跑,我自己都觉得太傻了。我的肩膀上下摇动,一边喘气着点开了LINE,此时阳光暴力地透过萤幕反射。汗水滴落萤幕,我用上衣擦了擦,总算是传了讯息到群组上。

  龟嵩或教授应该会注意到讯息。我本来想直接问问那织,但她很有可能不会注意到讯息,而且在比赛当中碰手机有违礼节。

  那织一定行,我并不担心。那么聪明又可爱的女孩可不多。

  不管对方是谁,无论她陷入什么样的决定,她最后肯定都会获胜。

  神宫寺那织就是这样的女孩。

  只有龟龟回覆了「他们还在对弈。不过学长说社团教室要让给我们」的讯息。

  我马上收到了回覆。

  虽然还在对弈,但是对方要让出社团教室?怎么回事?正当我想要询问的瞬间,灯号变成了绿色。既然社团教室的问题解决,暂且可以放心……了吗?

  我完全搞不懂走向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