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染红吧,我的天空。染上我的朱红吧。

 「既然被看到那也没办法,与其随便隐瞒反而添增羞耻感,我宁愿不隐瞒。你好好见识吧,这就是女人的觉悟。」

  那织张开双臂,露出一脸彷佛在说「随你处置」的表情。

  听到她这么说,我好像突然失去了兴趣……不过,我还是稍微掀起了裙子。前面意外地很普通,不过松紧带上方还有一条细带,那条细绳勒进腰骨一带,看起来好下流、好色情。看到双胞胎妹妹竟然穿着这种内裤,这股冲击使我有点退缩,尤其又是在听到丽良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更加……应该说,该不会她……是有那种目的才穿的?

  「你穿这件该不会是为了让他看……?」

  「我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啦,只是和社长聊一聊就演变成得穿它的局面。不过穿这件让我有种鼓起干劲的感觉,产生了一股涌现力量的感觉,我好像也不讨厌。只不过穿迷你裙超级惊险,在移动的时候简直让我心不在焉。」

  毕竟是迷你裙,当然会这样吧。

  「有点像是穿上喜欢的衣服或是配戴首饰那种感觉的再加强版吗?」

  「对对对,就是类似那种感觉的最高级别感,甚至会有种无敌感……不过这不重要,这个我不方便拿去洗耶,你有没有什么好方案?妈妈看到肯定会说话。」

  为了获得无敌感的代价实在太过现实又孩子气,看到她这样的反差让我不禁捧腹大笑。谁教她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说这种话嘛!那织这种表情很少见,超级稀奇。

  「你……你也没必要笑成这样吧?都流眼泪了!我可是很认真的!」

  「谁教你……啊哈哈……说要拿去洗很难为情……!」

  「小心我说这是你的喔。」

  虽然我也不想点明,不过我还是这么说道:「看罩杯的尺寸一下就曝光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是不是只能拿来当二手内裤卖掉啊……」

  「别这样!」

  「反正上下成套,感觉能卖个好价钱。若附上遮脸照片,大概可以卖到高价──」

  「笨蛋!」从那织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就不像在开玩笑,很令我伤脑筋。

  接着我突然想到了某件事。

  「我还没洗澡,要不要久违地一起洗?」

  「可以啊,不过在那之前内裤──」

  我无视那织的声音,一边推着她的背一起离开了房间。

  真是个要人照顾的妹妹。

  ※ ※ ※

  (白崎纯)

  距离葛西约会后过了几天,和那织一起乘坐摩天轮的事情,至今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摩天轮车厢中,沐浴在夕阳下的那织,比我喜欢上她时更加漂亮而梦幻,十分美丽。在我眼前的是一名出色女性,我配不上的女性。

  「比起小时候看的景色,现在的光景更打动人心呢。」那织这么说道。她说得太好了,真的如她说的一样。而且不只是那织──她们两人真的比小时候还要更加有魅力。

  小时候,在家附近开心打闹的女孩已经不复存在。

  「我啊,一直很喜欢你喔。我之前曾说,考试的时候比任何人还要快解开题目看起来很帅气,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那其实算是我的许愿条件。小学的时候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你不是有赢过我几次吗?虽然我说什么下次我一定不会输,不过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不甘心。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不甘心,但是喜悦的成分要比不甘心来得更多。看着赢过我而面露喜色的你,让我感到你很在意我。很孩子气吧?如此幼稚又胆小的我,很害怕传达自己的心意,也畏惧产生改变,才会选了许愿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我订下要在不认真的状态下获胜的条件,如果我赢了,就要传达我的心意。很像傻瓜吧?」那织一边望着窗外,一边这么说的侧脸,莫名有种豁出去的感觉。我们现在明明处于正在进行式的交往,她却彷佛在阐述一段无法实现的恋爱一般。为什么她要露出这种充满孤独的表情呢?说不定那织察觉到我的心思了。她脸上的忧虑浓厚到甚至让我产生这种臆测。

  接着,那织从袋子里拿出皱鳃鲨的玩偶,摸了摸它的头把玩了一阵子之后,对着玩偶再次说道:「真的,简直像个傻瓜呢。」

  我要和那织分手,先重置这一切。然后,我要确实地直面自己的情感。

  我在心里下定决心。

  那织在摩天轮车厢中的那段话,狠狠地动摇了我的决心。我不禁产生「继续维持这样不也很好吗?」的心情。和那织互相戏弄很有趣,在聊兴趣相关话题时,也不需要一一做说明,我们就是如此了解彼此。

  就算撇除她是我的初恋这些附加价值,那织也有十足的魅力。

  只是当我和那织待在一起,我无论如何都会不禁想起琉实。我和她们的交情明明没有浅到会认错人,然而在她不经意的动作、侧脸、那双眼眸的色彩之间,却仍然会望见琉实的影子。

  而那织呢喃的声音──也混进了琉实的声色。

  我觉得那织很美,然而另一方面,我明明已经多次警告也决定别再去想琉实,心里却仍然会不禁响起:当时在这个摩天轮上,我和琉实──这种声音。所以,我没有资格和那织交往。

  那么只要不会想起琉实,就这样交往也可以吗?

  或许是这样没错,也或许不是如此。就算提出假设也无济于事。

  在我得知了琉实心情的现在、在我和那织交往的现在,我果然还是觉得她们两人都很重要,没有办法选择其中一方。这份情感分不出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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