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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臣在不经意间看向了桌上的时钟,指针已过晚上九点。
在那之后,夏臣独自回到家中,什么事都没干,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好久没有一个人吃晚饭了,然而却因为感到麻烦而完全没有心思做饭,对着提前做好的饭菜也提不起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放进了冰箱。
(……这间房子,原来这么大啊)
住了一年而本应已经习惯了的房子也让人感觉异常宽阔。
偶尔拿起手机,由依没有打来电话。
该好好吃饭,还是该一个人闷闷不乐呢。
一味地想着这种事也只会让人越发担心,现在由依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情,手机被丢到了枕头旁。
(不知不觉间,由依的存在已经变得这么理所应当了啊……)
回过神来,由依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占据了预料之外的分量。
只是一晚没有一起吃饭,只是几个小时与由依分离,公寓就变得如此空虚。
傍晚的时候,不是还有别的词语可以选择吗,不是还有别的弥补方式存在吗,要是能站在由依的立场上斟酌,不是就可以不用这样孤单一人了吗,这样的想法不断地在夏臣的脑子穿过。
无论自己再怎么想帮忙而打算将错就错地行动,也无法在当事人不期望的情况下伸出援手,支持当事人。
夏臣转过身,轻抚着二人手掌重叠过的部分。
窗外隐隐约约的耳熟歌声让正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焦躁不已的夏臣起身探寻。
「这个声音是……」
凝神一听,是和那个时候相同的美丽歌声,那歌颂樱花的旋律以及澄澈空灵的嗓音。
那至今仍旧深深烙印在夏臣记忆中的歌声微弱地飘进了他的耳中。
「……由依」
夏臣进到阳台,歌声戛然而止,就像二人初见的时候那样。
由依看着夜空,任由刺骨的四月夜风吹拂着自己的秀发,脸上依然带着傍晚时的柔弱笑容。
夏臣一言不发,靠在栏杆上和由依一同仰望着晴朗的星空。
不久前还处于盛放的樱花现在已经凋落,为了迎接新的季节而长出了绿色的新叶。
不过是数周的变化,就让夏臣感受到了无法停止的时间的流逝。
「我的母亲,很擅长唱歌」
由依自言自语般地发出了微弱而悠长的声音。
「小时候。只要我说睡不着,母亲就会给我唱摇篮曲。喜欢那首歌的我也自然而然地能唱出来了」
由依眯眼缅怀过去,继续开口。
夏臣只是望着夜空,沉默地听了下去。
「因为工作的需要,母亲能唱很多歌。礼拜的时候,她在圣歌队里,我也满怀期待地参加了。台上的母亲真的好耀眼,我也想像那样唱歌,便跟随母亲学习唱歌」
晚风轻轻地拂过正沉浸于回忆中的由依的侧颜。
这还是初次从由依处听到关于她母亲的事。
之前的时候,由依不想谈及这件事,夏臣便没有打算过多追问。
而现在的由依正在讲述这些,一旁的夏臣也轻轻点头,平静地倾听着由依的倾诉。
「对于我来说,歌声就是和母亲的珍贵回忆。和再也见不到的母亲的,珍贵,珍贵的回忆。所以……」
由依抓住栏杆上的手稍稍用力。
「……我,已经唱不了歌了」
由依露出了冰冷又柔弱的苦笑来掩饰自己的感情,耷拉着脑袋。
由依强颜欢笑,像是为了责备失去贵重之物的自己,又像是为了不去回忆唱不出歌的那个瞬间。
「其实。我,在英国的时候有参加过圣歌队。想要唱出从母亲那学到的歌。想要像母亲那样打动他人……然而,我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由依苦涩地叹气,由依的侧脸上泛起了干瘪瘪的自嘲神情。
「本想着能够改变些什么,我才打算唱歌的,结果只是变成了笑柄,受人歧视……我开始畏惧在他人的面前唱歌。明明从母亲那,学到了那么重要的……」
像是在说着什么可笑的事一样,由依发出了含糊不清的笑声,然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由依……」
被索菲亚提到过的那些无聊透顶的亲族们所讨厌。
姐妹二人为了改变现在而拼尽全力,换来的却只有他人的嘲笑。
更加令人痛心的是,这足以压垮至今一直在忍受孤独的由依,由依的侧脸又浮现出丝丝不甘心的自嘲笑意。
夏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即使了这么可靠,了解自己多么不争气的夏臣面前,我也做不到……亏我还说想要改变什么的……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由依仍旧低着头,为自己的不成器发出了空洞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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