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是杰出的漫画,例如可以打给自己家的电话、或是心上人的照片,还是NAKA卯(日本的平价餐饮连锁店)刚做好的猪排盖饭,假如这些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此刻降落到城镇上的话,一定有很多人蜂拥而至吧。Hotto Motto(日本的便当连锁店)也行,大家应该会想要得不得了,其中也会有人就算要杀人,也想得到那些东西吧。这并不奇怪吧。就算要互相残杀,也会互相争夺吧。倘若杀几个人就能得到手,如果是我,就算要动手也无妨。我有搞错什么吗?那些东西具备那样的价值嘛。就算要杀掉不认识的某人,一般都还是会想回去吧?
为什么要听她们的话,不能参加毕业考呢?如果杀几个人就能回家,不管几个我都会动手。不管是十个人还是一百人,我都会努力杀掉她们,因为不动手就无可奈何了嘛。为什么我得被关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活下去呢?怎样都行啦,就算很愚蠢,因为不动手就只能等死嘛。」
行子变了脸色,松开了原本握着脚踏车手把的手。她不顾发出声响倒落的脚踏车,笔直地飞奔到路子身旁。她立刻抓住路子的领口,将路子拉向自己,粗暴地用左手捂住抗议的嘴巴。她就那样宛如柔道选手一般,将路子拉到道路外围,行子严厉的表情非常靠近路子。行子的小指插在路子嘴里,冰冷的手指与指甲触摸着舌头。
「你别说话。」行子捂着路子的嘴这么说道。「有人要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路子也回过神来。从小镇那边有三辆脚踏车的声响靠近了。
就在要通过两人身旁时,三辆脚踏车的主人用脚煞车了。
「这不是植村同学吗?」
一个女生向行子搭话,因此路子也得知了那是班上的女生们。行子像是要掩护路子不被三人看到一般,笑着转头回应对方的询问。「嗨。」
「怎么了吗?这辆脚踏车是植村同学的?」
「对啊。」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没什么。」行子将路子被拉扯而乱掉的领口弄整齐,同时这么回答:「我跟谷村同学在聊天。」
「谷村同学?」
「我们刚才遇到。」行子尽可能开朗地回答朋友。在她帮路子整理缎带的期间,路子也默默地一动也不动。「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的脚踏车坏了?要不要帮你?」
「不用不用,别放在心上。」行子笑着要求对方无视。就连路子也知道行子在包庇自己,所以她暂且保持沉默。如果照那样肆无忌惮地继续说下去,那种内容传入她们耳里的话,就算明天一早被送去个别反省,或是被解决掉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从石造房间里被挖掘出来的毕业生,首先会接受特别的检查与授课,体能欠佳的毕业生会先因为检查被区分出来,就在那时成为粮食;合格者会接着上课,被迫听闻关于被关起来的现况,培育她们在城镇生活的资质。就彷佛原本的开拓民是少数派一般,这个城镇上认为正确的想法,对于毕业典礼当时的立女学生而言绝非共通的观念,因此在授课时比起学习,更着重于进行将那名学生对于事情的价值观从深处改写的作业,在反覆试验之后,思索出来的做法是透过授课给心灵造成压力,借由肯定变调的意识,融化掉至今对于事物的价值观;这种做法本身是每天会看见的轻微洗脑,但将这种做法与之前才刚说明过的神秘石造房间的超常现象连结起来,可以形成强烈的宗教体验,能够有效率地破坏毕业生们自身的神经。结束特别检查与特别授课的人,会正式成为小镇成员,其中一项被判断缺乏资格的人,则会变成粮食或是奴隶身份。顺利合格就表示基本上会服从城镇的规则,且被视为有用的人。
女学生们经历体验造成的洗脑后,紧接着以学校教育的形式逐步被矫正价值观,路子等人目前正处于这个阶段。在模拟父母的扶养下(家庭构成也是由反省会决定的两名年长女生负责扶养与教育新人。有时也会在一定期间后替换成员)修习规定的课程后,会正式成为镇民,也将参加反省会。由于目前还在评估途中,所以在学校留级的话,还是会成为奴隶或肉食的对象,因此姑且不论自觉程度,言行脱轨会直接关系到生死问题。正因为觉得难以生存,路子也多少有些自觉,但实际上保护路子免于危机的是行子。
三个女生看了看举止可疑的行子与路子,看了看倒在地上转的脚踏车,彷佛感到怀疑似地笑了。她们敷衍地告别后,再度跨上脚踏车,窃窃私语地离开了现场。离开时某人发出的「好朋友」一词传入路子耳里,路子感觉到自己非常愤怒。
上级会监视下级的话,下级之间也会习惯监视彼此;在这个地区提倡和平时,经常会使用「把其他所有人都当成自己」这种理论,在这当中「朋友」这个词还活着且会被使用,但说是「好朋友」的情况下,也是一种俚语,感觉在揶揄那两人过于亲密的关系。倘若有人只跟特定的某人一同行动,会被人说「那两人是好朋友」而遭到监视,且被抱持近乎轻蔑的感情,作为「人人为人人」这种价值观的反面,会带来严重的损害。
为了包庇自己,连行子都明确地背起黑锅,路子感到气愤难平。
说到谷村路子的自觉,她过去并没有什么绯闻,还有瞧不起同学们的倾向,认为她们看起来只顾着聊别间学校的谁怎样,或是帅气的老师和前辈怎样;路子还曾经多管闲事地心想她们真是会浪费无谓的精力,但迷失到这种地方后,她体认到只要周围的气氛稍微改变,就没有半个人会聊那种八卦的现实,还有自己的愚蠢。就算认识的那些人不在,反正也会有类似出身的集团——路子变得不会把自己过去曾有的这种心声表露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对别人细微的动作挑毛病,像在互相揶揄般行动,剩下的都是并非我的谁对谁怎么样之类的话题,试着聊这些话题后,结果与其说是对她们有深刻的向往,不如说只是配合周围的价值观在嬉闹而已,路子被迫察觉到无谓地不习惯这种行为,耗费了多余精力的笨蛋结果是自己。而且甚至来到这种地方,都还在不期望的状况下被揣测了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的那种带有热度的感情,一想到这点就觉得非常不甘心,甚至感觉是种屈辱。
「她们走了。」行子松了口气似地这么说道,然后静静地放开了手。她那副像在说平安下庄了的态度,更触怒了路子的神经。行子发现路子连耳朵都通红,露出困惑的表情。「不要紧的,没有被她们怀疑。」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