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摇了摇头。看到这光景,羊齿子心想,这好像在选商量对象呢。即便只是到目前为止,或许也能推量出各人能否派上用场吧。
「算啦,既然不知道,就先搁着吧。」君子这么喃喃自语,志贺子则是打开了下一扇门。
羊齿子发现,在通过七个房间时,光只是开门移动,就意外地耗时。不晓得这里是哪里,以及门是单行道一事,让大家都莫名害怕分离,而所有人一起行动;但每当一个人醒来,就要说明发生什么事情,并分享知道与不知道的情报,这样行动无论如何都会变慢。
看到不管打开几次门都是连接着房间,羊齿子忽然思考起来,那么自己之前待的房间前面,是什么情况呢?
为什么会是自己起头呢?为什么没有任何人造访自己的房间呢?无论什么事,当然都得有个人起头,所以总会有个人变带头的吧——这是羊齿子首先冒出的念头,但她先把这件事以疑问的形式留在心里。
虽然不晓得房间数量是否有意义,但在场的人决定既然不知道,就去确认看看。众人期待可能会以十或十二之类的圆满数字为区隔,看到终点或出现变化,但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同样地连接着门与石造房间而已。
确认到第十个房间时,羊齿子转头看向背后。虽然只有夹着室内鞋、稍微打开一点的门,但假如房门全部敞开,宛如两面镜子对照般的相同石造房间景色,应当早已经从这里延伸到五十公尺前方,看起来就像以远近法并排着一样才对。
只有右脚穿着袜子的女生集团持续增加,即使过了十二个房间,格局构造仍旧跟想像中一样。感觉再继续漫无目标地前进很难受,原因之一是看不到变化,而且按照考试内容来看,越是前进就会死越多人;还有一个原因是人数越来越多,快要挤满空无一物又同样大小的石造房间了。
「好累喔。」犬子这么低喃,羊齿子心想,这家伙居然说出来了。虽然没有变化的状况也是原因之一,但加上不得不跟十二个陌生人一起行动这点,让事情变得更麻烦,真要行动时也是绑手绑脚。重复了不晓得是第几次的说明和误会,也不知道状况是否会改善;要是不但没改善,还分秒恶化中的话,实在教人难以承受这种没有结果的空虚感;而且想到开口说要慎重行动的是自己,也很难抱怨什么,石造房间的拥挤人群,让羊齿子感受到强烈的呼吸困难。虽然还只有连接起十三个房间,但时间已经指向下午四点,从羊齿子在这栋石造建筑里醒来,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如果前方也是连接着相同格局的石造房间,到最后会有几个房间呢?毕业生并没有那么多人,应该不至于有连续一、两千个房间吧——羊齿子疲惫地这么心想。
虽然也不晓得是否只有毕业生被关起来,但假设大约两百人的毕业生都被关到这里,「最多还有两百个房间吗?」羊齿子不禁发出呻吟。
集团超过十三人时,也出现「不能在最初期采取不同行动吗」的意见,于是组子和君子向其他女生说明这是所能想到的方式中最妥当的行动了。现在的成员都很清楚这无谓的空间是从十三个房间起跳,但自己等人必须确认是否真的没有出口,不晓得这种构造会持续到哪边,也只不过是此刻在这里能认同的事情,要掌握到情况如此这件事本身,是必要的步骤——大概是这种感觉的解释。变成十位数的队伍后,只是带头的羊齿子,即使发言也开始会被盖过。因为有其他个性适合当领导者、还有声音比较大的女生。
倘若要真正弄清楚状况,当然必须试着打开所有门,直到发现建筑物的尽头为止;但多数人倾向认为这栋已经相当漫长广大的石造建筑物本身就很诡异。众人决定重新考虑要前进或回头,最后回到了一开始的房间,尝试破坏那扇开不了的门,但结果只是让门变得好像有点凹陷而已。
「有没有人带着工具什么的?」
「怎么可能有嘛。」君子环顾众人。「没有对吧?」
「我有带小刀。」大概是第九个醒来的女生回应君子,并从上衣口袋拿出她所说的东西,让在场的人瞬间冻结住了。虽然她还抽出摺叠式的轻薄刀片给众人看,但感觉无法破坏连螺丝孔都没有的铁门。没人问她为什么会在准备参加毕业典礼时带着那种东西。说不定只是碰巧,但很难像手机那样让人接受,而且没人认识那女生,加上她看来有点阴沉的样貌,众人很自然地跟她保持距离。互相残杀这句话久违地闪过羊齿子的脑海,低沉地回荡在陷入僵局的房间中。所幸九号感觉相当纤瘦,看来也不像擅长打斗的样子,只要小心别背对着她就好。
简单地说,她拿出的小刀导致大家疑心生暗鬼;既然有一个人偷带东西,没道理认为其他女生没带类似的东西。羊齿子看向刚才笑着说「不会做那种事吧」的志贺子,只见志贺子也观察着周围动向。
可能是因为回程途中的门相当拥挤,五号组子绊到某人的脚,身体向前跌了一跤。虽然看来不是很严重,但彼此不熟导致大家面面相觑,无人伸出援手。羊齿子寻找之前跟组子较亲近的志贺子,只见她似乎先走一步,并未注意到组子跌倒;组子默默地站起身,不知是否会痛,她像要藏起来似地将左手放到口袋里,然后迈出步伐。虽然没有人企图去挖掘弱点,但都是一副不敢搭话的模样。
人数越多,看起来脑袋就越糊涂,因此频频确认了好几次。目前队伍有十三人,因为毕业考被关在石造建筑物中,十三人里面要死掉十二个人,考试才会结束,推测幸存的那个人大概就能合格并离开这里,但这点无法确定。门的前方还有门,房间深处还是房间,宛如两面镜子对照般的景色,如果不是朝坏的方向想,开门前进一事简单地说就是没有意义,停留所应该最多从两百起跳,或者就连这点也是主观愿望的推测。结束比较容易进行的确认后,聊天的话题也开始枯竭了。纵然有十三个挤在一起坐的同学们,也不存在互相认识的人,而且诡异的是果然连朋友之间都没有关连。
「你是哪一班?」
「我是二班。」
「真的吗?我也是二班耶。」
「你们彼此不认识?」藤子这么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只有不知道的事情一直增加,可以选择的行动选项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犯人在这场绑架监禁之中花费的成本比预料中更庞大,此外也不晓得其意图和意义,只是莫名深刻理解到逃离此处的难度。
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时间的流动相当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