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困惑。
这时一道希望之光洒下。
那是叶本曾说过的话。
「……模拟。」
堀口为了能在现实世界生活所做的事情——连结到了意想不到的事实。
一股恶意突然浮现。
我的手脚用力,手指下意识地互相紧扣。感觉身体发冷,反射性地停止呼吸。
「你怎么了?」
「不,没事,虽然还只是推测,不过说不定——」
我慌慌张张地想说出自己的推理,但下一秒,理性强烈地阻止我。
——可以告诉叶本吗?
闪过脑海的,是在教室里面一边嘻笑一边聊天的班上同学,一副像是真的一样互相分享着未经证实推测的模样。
我闭上嘴,快速收好餐点垃圾,背起书包,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叶本说:「不好意思,我想起来有事要做。」然后站起身子。
「久米井同学?」
我丢下叶本,往车站方向奔去。
我必须立刻去见某个人,并且跟对方确认。
我一边奔过堤防,一边整理自己的想法。当情报愈来愈精简,脑海里的想像也就渐渐变得鲜明起来,浮现出来的印象让我的胸口一阵痛楚。
即使呼吸愈来愈喘、侧腹很难受,我也不打算放慢脚步。涌上的冲动太过于难过,如果我不能透过用力踢蹬地面排解,我真的会莫名其妙地乱吼吧。
「他们俩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记录在田贯手机里面的日记——
我只有看到未成年照顾者的一小部分实情。关于田贯凛的痛苦,在那些日记里面只记载了一丝皮毛。
所有青春年华全部花费在看护上,她应该好好照顾的祖母不仅斥责她,这个祖母还被曾经送进去的看护设施退货,田贯凛因此日渐憔悴。
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她的古林奏太,会作何感想?
具备强大责任感的他,为了青梅竹马,会做出怎样的判断?
古林奏太曾经把渡利幸也叫到河边,并突然想要淹死渡利。我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他对渡利家请领生活给付所抱持的恨意,算是因为同情完全无法接受合理福利的田贯家而做出的行为。但也许他本人是基于完全不同的动机而这么做。
堀口曾经在田贯家跟我说过,年长者很可能在浴室里面溺死,所以看护其实是一种掌握了他人性命的行为。
反过来说——不就是比较容易把杀人行为伪装成事故吗?
最糟糕的可能性浮现。
颠覆所有前提。
——田贯凛确实有杀害古林奏太的足够动机。
我一边压抑着不知为何不断滚出的泪水,寻找这段想法的破绽。
但是,当染血小刀出现在堀口房里时,我们四个人都是嫌犯。既然犯人不是我、不是堀口,也不是渡利,那么犯人就只会是她了吧?我希望是我的误会。
「犯人是田贯凛……」
泪水自然地溢出。
虽然只不过是有这个可能,但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真相。
跟叶本道别之后,我约了田贯凛碰面。地点由她指定,在废弃宾馆「梦幻城」的停车场。
时间是夕阳没入山棱线下,已不复见的黄昏时分。
这间宾馆因为出了命案,政府于是发布行政命令准备进行拆除工作,出入口也因此上了锁。在堀口家看过好几次的这栋建筑物,近看更显脏污,出入口看板上面的「休息三千日圆」字样,更显哀愁。
我在停车场的ㄇ字形车挡上坐下,这里可以看到古堡,还有在那后面的堀口家大楼。这时田贯现身了。
听了我叙述的推理内容,她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着说:「就是这样。」
田贯并没有任何辩解。
她从口袋掏出一个小药盒说:「抗忧郁药。白天之所以那么犯困,一部分也是这种药的副作用造成。」
据她所说,她有在身心科就诊。因为从高中一年级开始不规律的生活,所以身体状况慢慢地变差了。
看着这样的田贯,古林奏太决心行凶。
田贯递出手机。
我默默地接下,先轻轻吸了一口,再开始阅读上头的文章。
【田贯凛的日记】
这是有关七月十五日发生事件的纪录。
虽然我打算迟早要自首,但为了预防万一我发生什么不测,所以在此记下。
我想谈谈关于我杀掉的古林奏太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是知道在矢萩镇立高中发生的事件的人,应该都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好人。在教室是个人人都爱的优等生,也是我最自豪的青梅竹马。
最先察觉我不对劲的人,也是他。
在刚升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因为夜晚必须看护祖母,而几乎每天晚上都无法睡觉。我没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