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下落不明儿童——行政单位无法亲眼看到堀口本人。
据说发现的时候,堀口被关在大狗笼里。
八月中旬,堀口母亲犯下伤害罪,警方侦讯时察觉疑点,并因此发现险些饿死的堀口。堀口的证词指出,母亲以利器胁迫他不许发出声音。堀口的母亲因此被判处伤害罪与遗弃罪而入监服刑,并且失去监护权,后来堀口被舅舅家收养。
「为什么……?」
我不禁呻吟。
「为什么博树同学的母亲要虐待他……」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但我认为应该是拿他出气吧。当时他母亲工作的酒店歇业,导致她经济困顿,萩中市的景气持续不佳,似乎也让她难以就业。」
「就算是这样——」
「当然不是可以容忍的行为,但总之博树非常害怕母亲。他之所以离开我们,选择独居,也是想彻底和母亲切断关系吧。」
我有种被掐紧喉咙的感觉。
在地点说不上好的大楼里独自生活的堀口。原来那里对他而言,也是躲避用的避风港吗?
彻舅舅是堀口母亲的哥哥,虽然两人之间实际上处于断绝关系的状态,但也不是真的完全切断联络,据说他们偶尔会收到从监狱寄来的信。对于害怕母亲的堀口而言,舅舅家应该不是可以安心居住的环境吧。
「可是……」我提出疑问。「既然这样,博树同学的妈妈应该还在服刑吧?」
「毕竟已经过了七年。」
彻舅舅看了看放在客厅的电视柜。
那上面放着一个还很新的牛皮纸信封。
「法务省发来了通知。舍妹——不,博树的母亲下个月就会出狱了。」
来到萩中站南边,可以看到一条大河。河边有位男性在钓鱼,从他的钓竿延伸到水面的钓线闪闪发光;应该是当地高中的运动社团学生在河堤上跑步。冰凉的秋风吹送,在平原上蜿蜒而过的潺潺流水声令人心旷神怡。
虽然这里什么都没有,却不是讨人厌的景色。
据说,叶本小学时就是在这里遇见堀口的。
我们因为肚子饿,而在便利商店买了点简单的轻食,并在河边的长椅坐下。或许因为这里是河边的关系,并不觉得残留的暑气那么令人不快。
我撕开饭团的包装,取下口罩时,感觉到旁边传来的视线。
叶本惊讶地睁大了眼。
「久米井同学,原来你长这样。把浏海也拨起来让我看一下嘛。」
「这不重要啦。」
我迅速把饭团塞进嘴里之后,立刻重新戴好口罩。可能因为我正好在想事情,结果就疏忽了。
叶本一副觉得没意思的表情咬下三明治,擦掉嘴边的美乃滋。
「关于堀口的过去,我也可以说一点吗?」
当然没问题。
吃完三明治之后,叶本一边拍拍手甩掉手上的面包屑,一边起身。他的视线前方有两个男孩在河边玩耍,他们甩着短小的手臂丢出小石头,并在水上打水漂。虽然石头只弹跳了两、三次,但他们仍开心地露齿而笑。
「其实,我是在儿童保育设施遇见堀口的。」
「设施?几时的事?」
「堀口被警方保护之后,在舅舅接走他之前。那家伙暂时被安置在设施里一段时间,我也刚好在那个时候被送了进去。当时我父母离婚,我母亲无法养育我,所以直到她再婚为止,我在那里待了两年左右。」
那应该是两个人差不多十岁的时候吧。
叶本说「就在河边」,并指给我看。我转头过去,可以看到一栋有着红色屋顶的建筑物,似乎就是两人相遇的保育设施。
「我觉得当时的堀口有点危险,老是跟其他小孩吵架。但因为他骨瘦如柴,每次都打不赢对方。」
「感觉有点难以想像。」
——经历母亲虐待,在差点丧命之际得救后的堀口。
虽然很难想像,但觉得他会那样失控也是在所难免。
叶本重新看向在河边玩耍的两个小学生。
「当时当然是我主动搭话,因为我有点看不下去,然后我就这样意外地跟他聊开,熟悉了起来。直到他离开设施为止,我们应该每天都有聊上几句吧,大致上都是抱怨这座城市就是了。」
「抱怨啊。」我不禁笑出来。叶本害羞地辩解说:「当时我们就是死小孩啊。」
「堀口常说——『这座城市的人在互相伤害』这样。」
这句话感觉就像堀口亲自低语出来那样。
我想起堀口在大楼时跟我说明过的书本内容,因为社会不安定,而导致人们互相攻击的事。
「排斥社会……」我这样嘀咕书名,叶本一副觉得很好笑似地说:「连久米井同学都知道堀口的爱书啊。」
他似乎也知道这本书的内容。
「当时堀口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应该是直觉感受到了吧。萩中市和矢萩镇都在衰退。在这动荡的世界里,蒙受不安的人们,即使面对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仍无法接受对方看起来还有余力的样子——他察觉了这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