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但很难证明。我们不是警察,无法准备相关证据。
最理想的方法是使其自白,陈述只有犯人才会知道的情报,观察其反应。即使那是欠缺对同住人该有的道德,是卑鄙的手法也无妨。
我下定决心开口。
「渡利,刀上面有血迹喔。」
「咦?」
「你是不是忘记洗刀套了?」
我静静地凝视渡利的表情。
他的反应很快,稍稍歪头显示不解。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反应很自然,看起来不像在说谎,至少在我看来,他是真的觉得困惑。
当然,我并不具备看穿他人谎言的超能力。即使如此,我仍感觉不到他的反应像是演的。
——渡利是犯人的可能性不高吗?
说起来他很清楚明白地表明了自己跟古林的关系,如果他是犯人,应该会尽可能模糊过去吧。
「没事,应该是我误会了。」
我发现自己掌心渗出手汗,于是在裤子上抹了抹。
「杀害古林的不是你吧?」
「不是啦。」
为了保险起见我直接询问,渡利拉高声音回答。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啊?我完全不懂耶。」
「对不起,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才问的。这很重要。」
我简单说明了至今为止的来龙去脉,包括发现染血的求生刀、在古林的推估死亡时间里,房内的人都因为外出而没有不在场证明,以及在犯人尚未落网的现在,只能怀疑每个人等。
我解释完,渡利说「啊,原来是这样」,并用手按住脸。「结果你是在套我话喔,真没想到。」
渡利不满地绷起了脸,看起来是生气了。
我再次道歉。
「不过实际上,确实很多同学在怀疑,毕竟容易跟篮球队的霸凌事件连结。」
「这我是懂,但没想到居然被堀口你怀疑啊。」
「不好意思啦。虽说不算是赔罪,但到犯人落网,嫌疑完全洗刷之前,你可以在我家再待一段时间。」
我有种放下肩头重担的感觉,站起身子。
夏季晚风彷佛从小丘底下冲上来似地吹送,带走了身上的湿气,还有一股干草芳香。
我想说该跟久米井讲一下这件事,转身往大楼方向。
但渡利还没起身,他的手抵在嘴边默不吭声,难道还在生气吗?
「渡利?」
我喊他,他急忙抬起脸。「啊,不,怎么了?」反应彷佛我做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这时我有股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很在意?」
我压低声音,他放弃似地缓缓点头。
「这只是我的猜测,想说可能是这样。」
「但可能很关键。怎么了?」
「刚刚那件事,在案发前一天我有跟另一个人商量过,那个人听完我说的好像大受打击,所以我有点在意。」
「商量?跟谁?」
「田贯。」
我当下冒出来的想法是「为什么」。
渡利应该想要隐瞒跟古林之间发生的问题,这样他为什么要找田贯商量呢?
我这样问,渡利说「这样啊,原来知道的人不多。」并呼了一口气。
我茫然地回视渡利,他说道:
「——田贯是奏太的青梅竹马。」
我发出「啊」一声。
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看到他们有关联的部分。
田贯凛在志愿指导室的时候,古林奏太不知为何也在那里,简直像是在等田贯凛出来那样。
连接田贯与古林的这条线突然浮现。
令人不悦的预感在脑中蠢动。
•••
久米井等在我和渡利回到大楼的路上,她就坐在自然公园的楼梯中段的扶手,身上穿着我的帽T。随着时间愈晚,气温也渐渐下降。
渡利看到她,似乎马上察觉似地叹气说「原来久米井也参了一脚啊」。看来他非常不满我们怀疑他一事。
「对不起。」久米井道歉。「所以说,实际上怎么样?」
「渡利是犯人的可能性极低,不过……」
我在渡利同意之下,把他所说的事情简单扼要地告知久米井。
久米井抿唇。
「知道了,下一个是田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