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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叶本的说法,除了我之外,也有人看到渡利身上有瘀青。毕竟瘀青在脖子后面,应该不少班上同学都有看到。
看到的人应该都会认为,他是伤害事件的受害者。
但在揭露篮球队的霸凌事件之后,这些瘀青被当成是霸凌造成的结果,是钱包窃盗案的衍生事件,同时是篮球队内部的问题。
知道他身上有这些瘀青的人,应该这样就会接受了吧。
但背后很可能有更严重的事件啊。
「我不认为在你身上出现瘀青之后的星期六,马上发生钱包遭窃的问题,然后认定是你犯案的状况是偶然。」
我觉得根本就是有人安排好的。
但能执行的人有限。
在篮球队练习途中找机会进入社办,并且不在霸凌现场,不会被怀疑在渡利身上弄出瘀青的人。
「古林就是在你身上弄出瘀青的人——会这样推测也是自然吧。」
尽管很难想像。
古林奏太以双手用力掐住渡利幸也的脖子,在发现渡利幸也脖子上出现瘀青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曝光,于是安排了渡利在篮球队里遭到霸凌的问题,并转嫁责任。看到瘀青的班上同学,便因此误解这些瘀青是除了古林之外的篮球队队员造成。
没想到这一连串事件全都是他策划的。
「——是啊。」
渡利以冷漠的声音说道。
「我差点就被奏太杀死了。」
大树的影子落在大步前行的渡利背上,即使我俩步数相同,但他以比我快上许多的速度登上步道。我没办法要求感觉急着向前的他走慢一点,只能努力动着双脚,以免被他拉开距离。
在我无法确认渡利的表情下,他的话语传了过来。
「七月第一个星期四晚上,奏太突然找我。他把我叫去做为水田用水的无名小河旁边,然后在那里突然掐住我脖子,把我按进水里。」
这是渡利跟我说「真想消失」前一天的事情。
看来,我当时觉得他的瘀青痕迹才出现没多久的想法没错。
「为何古林突然这么做?」
「我才想知道。」
声音里透露几分寂寥,我想,渡利应该也还没能消化吧。
我尽可能平稳地说「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详情呢?」
渡利花了点时间才回话。
「堀口,这件事情关乎奏太的名誉。所以我想保密,可以的话也不想告诉任何人。你愿意帮我守住秘密吗?」
我说「知道了」之后,他在时而显得很痛苦,不知如何说明的情况下,陈述了当晚的状况。
「我想应该要从我的家庭状况说起。五年前,老爸突然中风住院,母亲原本身体就比较虚弱,无法工作,所以我们请领了生活保障给付。请领生活保障给付是正当的权利,可是每次遇到亲戚都会被说是『很丢脸』,让我很不爽,明明他们也不会给我们生活费。车站前面有些堂堂表示『请领给付的人是寄生虫』的家伙,我也看过好几次批判的传单。所以我不知不觉间在心里产生歉疚,并跟大家保持距离,以免大家发现我家很穷。」
他自嘲似地笑了。
「可是在我升上高中之后,遇见了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古林奏太。他真的很了不起,不会拒绝任何人,无论体格好坏、长相美丑、出身什么样的环境、怎么成长、哪间中学毕业都不在乎,可以跟任何人打好关系。在篮球队里,我们自然而然地熟识起来。虽然由我说有点那个,但因为我俩的实力在队上也是远胜他人,如果是地方大赛程度,我们就是无敌搭档。」
渡利在提及跟古林之间的回忆时,声音中混杂着喜悦。
「不过升上二年级之后,奏太变得愈来愈奇怪。首先没来队上练习的日子变多了,即使参加了练习,失误也变多了。我问他原因他也不肯说,然后变得会说别人坏话。过往的他绝对不可能这样,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当天晚上,他找我出去的时候,我其实有点怕,但我不能逃避,我想帮助他。晚上十点,附近没有任何人,我一边说『怎么了?』一边靠近正在等待的他,然后他突然掐住我脖子,把我拖进农业引水道里。」
我瞬间说不出话。
「我因为恐慌而无法动弹,他把我的头按进水里,我还以为死定了。就在我快要窒息,拼命挣扎总算抬起头时,我听到他以充满怨愤的声音说『像你这种人都可以拿钱活下去』,后来奏太渐渐放松,并放开我之后,我看到他结冻一般的眼眸,无法动弹。『瘀青了,失败了』,他这样说,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一直发抖。」
一直走在我前面的渡利这时停了下来,从背包取出水壶,喝光壶中水。在这之间,我才总算追上他。
渡利口中的古林奏太,跟我所知道的形象相去甚远,我甚至觉得这个人很冷酷,但我不认为渡利说谎。
这是古林奏太的另一面,应该不至于只有其中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以冰冷的眼神想要杀害渡利,并揶揄他接受生活保障给付的古林。
但完全想不到他的动机为何,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俩并肩而行。
渡利呼了一口气说:「后来正如堀口你的想像。」
「在那之后,我被栽赃说偷了东西,然后受到队友们的批判。我马上知道是奏太为了隐匿瘀青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