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打算立刻将这把刀交给警方对吧?」
「嗯,我也不想强行结束这段生活。」
要是拿去交给警方,就必须解释失踪生活的事。我不想抛弃这一切很可能是自己想太多的希望,想把这个当成最后的手段。
久米井直直地看着我。
「那你想先刺探谁?」
必须证明清白的对象有两人。
但若要问谁比较可疑,则答案是肯定的。跟古林同属篮球队,在队上遭到霸凌的人物。
「渡利幸也。」我这样说。
•••
从开始同住之后,我变得常跟渡利讲话。
有时候我会陪他练球,跟着他去从大楼走路约十分钟的矢萩自然公园。公园角落有一块铺设了水泥地,供人打三对三的篮球场。到了晚上,这里不会有人。
电灯在无人的球场角落散发光芒,不知名的飞虫大量群聚,虫子扑向电灯时发出细细的「哐哐」声音。包围着球场的森林散放着土壤腐败般的香甜气味,但不致于令人不悦。
渡利说「你只要站着就好」,并安排我就守备位置。持球的他快速从我身旁穿过,以美丽的姿势上篮进网,然后重复。
我只是枯站在那里也是没事做,所以试着移动身体,但连球都碰不到,只能默默看着他先退后一步之后投出三分球。
球甚至没有碰到篮圈,直接空心入网,渡利露出得意的微笑。现在的他跟平常略显软弱的神情不同,脸上充满了自信。
我心想,这家伙真的很喜欢篮球。
他就这样窝在我房里,实在太可惜了。
他一边捡起球,一边运球往球场中间移动。
我确认着他的表情稍稍阴郁下来挡在他面前。
「我之前都没有多问。」
「嗯。」
「渡利你家是不是有请领生活保障给付?」
会这样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在环境美化班级活动时看到渡利一脸寂寞的样子。那些恶意中伤请领生活保障给付的传单,以及他所说的「真想消失」。
「是啊,大概五年前开始请领吧。」
他放慢运球步调。
「篮球队里面的霸凌该不会也……」
「嗯,应该也是这么回事吧。」
只有篮球在球场弹跳的声音,空虚地在夜晚的公园回荡。
我觉得好似喉咙深处被掐紧了般,感到痛苦。
「古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认识的古林奏太是个诚恳的人。当然,他应该还有很多我所不熟悉的一面,但我不觉得他在教室表现出的公正态度全是假象。他不像是会因为请领生活保障给付就容许歧视发生的人。
渡利用双手夹住篮球。
「奏太没有霸凌我。」
「既然这样,你应该先跟他说——」
「堀口。」渡利将球重重砸在球场上。「你不用介意。」
篮球架旁边的电灯闪烁了一下,让球场瞬间出现阴影。群聚的飞虫数量增加,撞在电灯上的声音愈来愈大。
「我想,你再问下去会麻烦到你。」
我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好像有一条深深的鸿沟,且彼此距离很远。渡利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强势,充满抗拒我的意思。
即使如此,还是想知道他的秘密,是我太任性吗?
我因自己心中纠结的情感而困惑,可能是感受到了类似友情的情绪吧。尽管只是短短一星期,我和渡利的关系也变得深厚。
「不然这样吧。」
我提议。
「如果我能挡下一次你的进攻,你就要跟我说你的秘密。」
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僵住。球在他手上,他觉得很有意思地哼笑了一声,压低身子。
「好啊。」
渡利开始运球,当他在穿过我身边那一瞬间时,我能看到他的脖子后面。尽管瘀青消了一点,但还是在。
我慢一拍伸手,他已经切到篮框下方了。
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无法拦阻他。
我甚至碰不到球。
我不知道渡利幸也和古林奏太所属的篮球队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
其实,在二年A班有一个学生称得上是我朋友。
虽然在教室很少说话,但彼此之间会频繁地传讯。
——叶本卓。
我的朋友很少,要是我在教室里面到处问起有关渡利的事情,很可能会招致怀疑。既然现在我让他们躲在我家,就不好随便采取行动,因此拜托叶本是最理想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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